预感,看见你我就能知道你不是屠村的凶手,甚至,你还是个很好的孩子。”
“那你怎么不告诉他们。”
“这样并不长久。”玛珈弥依告诉他,“哪怕是神力,也不足以成为货真价实相信他人的理由。何况除我以外,孩子们也很信任扎洛。就算我让扎洛相信你,扎洛又命令孩子们相信你,这也不是真正的信任,这只是强权和旧情下的容忍,泽克斯,你在这样的环境下不会快乐。”
“快乐有什么用?我只是想活着,我本来就再也不会快乐了!”
“唉,说什么傻话呀。你以后的人生还长着呢。”玛珈弥依说,“你看,就像你说的,人怎么能证明自己没做过某件事呢——何况屠村给大家带来的冲击很强,他们害怕是情理之中。只要一旦知道了你不是凶手,谁也不会再对你有偏见。只要我还在,你都能在我这里得到很好的照顾,就算很难快乐,起码健康平安。这才是我的期望,而不是你在我麾下苟且偷生。”
泽克斯呆呆地看了她几秒,终于松了劲,沮丧地问:“那你要怎么办。”
玛珈弥依于是把手伸向自己的头。
泽克斯一开始还以为她要摘耳饰还是什么东西——她耳垂上戴着两颗不规则的彩色石头,很漂亮。但接着她的指间金光闪烁,整只手直接插进自己的头颅。泽克斯吓傻了,不错眼珠地盯着。
直到她把那团柔软的光芒捧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大脑。”她语气平平。
泽克斯惊恐地大喊:“你疯了吗?!”
“明天早上,带着我的大脑来森林西边的山洞来见我。只要它没损坏,没丢失,你就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是个值得信任的人。”玛珈弥依说,“我用这种方式,是希望你能快速争取到真正的信任,并不意味着你见不得人。你能理解的,对吧?”
“你……我……”泽克斯手都在抖,捧过那团大脑,它几乎没有重量和质感,在他手中轻飘飘的。“你不怕我把它毁了或者送人吗?”
玛珈弥依头有点晕,脑子也有点转不动,正揉着眼角,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那你去吧。”
她笑眯眯的,跟逗小孩一样。泽克斯又气又怕,还有点恼羞成怒。面前的女人已经站了起来。
“现在我要去给你找草药,绷带和食物,大概半小时后回来。”她说,“今晚待在这里,好好养伤,别乱跑,知道吗?”
泽克斯沉默半晌,嗯了一声。
他果真乖乖让她给上药,安安静静吃她打回来的田鼠。这女人一副和蔼面相,他以为她不会杀生呢,结果田鼠拎回来的时候皮都剥好了。
“吃吧,你需要补充点儿肉类。”玛珈弥依说,“记得明天来找我。”
第二天泽克斯出现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他浑身都是血和尘土,有豁口的那只豹耳被削掉了半个,左手牢牢托着玛珈弥依的大脑,右胳膊还夹着个又白又软的小姑娘。
他出现得晚了她都没什么反应,但看清了他还带了个小孩儿,玛珈弥依真是结结实实吃了一惊,马上迎上前抱过孩子:“怎么回事?!”
孩子们已经呼啦啦把他围成一团,就连扎洛都震惊地上前。只有那几个血族少年懒洋洋地站在最后,戴着面具的博纳罗蒂靠坐在山洞角落,安静地望着他们。
“我……好像,遇到了屠村的凶手。”愈合到一半的肩伤被撕裂,泽克斯疼得没了抽气的力气,说话声音都软趴趴的,“我发现这个小女孩……救她,然后,那人来砍我。”
他人都要散架了,仍然把大脑举给玛珈弥依。
“姐姐。你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
“姐姐昨晚不是也遇见了屠村的凶手吗。”
“这是她战斗的时候弄丢的东西吗?”
“姐姐,这是你的东西吗?”
玛珈弥依微笑着接过那团大脑,挥手让它钻回自己的身体。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扎洛闷头走上前来,不轻不重在泽克斯手臂上擂了一拳。
“嗷——你他妈的,疼啊!”
“……对不起。”扎洛脸涨得通红,“我只是想说,谢谢你把它找回来,姐姐弄丢了这个能力,昨天一整晚都很难过。对不起昨天还怀疑你杀了升月村的人,哥们儿。”
“谢谢你救了这个孩子。”莱拉在旁边补充。
玛珈弥依臂弯里的小女孩也嚷起来:“谢谢!”
小女孩声音又大又亮,甜丝丝的,听着就是个有精神的孩子。其他孩子们马上欢呼拍手吹口哨,还有轻飘飘的拳头,落在泽克斯没有受伤的部位。泽克斯的眼睛就那样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看着玛珈弥依对他眨了眨眼。
“欢迎你跟我们一起,泽克斯。”她说。“以后,我们就是你新的家人。”
——许多许多个日子就那样过去了。
时间流速变得飞快。弥依突然意识到自己断断续续想起了些事情。她记得泽克斯救回来的那个小女孩。征求过玛珈弥依的意见后,泽克斯亲自给她起了名字,她叫莎罗米,意为平安。她记得泽克斯从此以后一直叫她姐姐,再也没改口过,直到最后一天。她记得他是个很好的孩子。
……她记得大火和尖叫。有人在哀求。
浓重的不安涌上她的心头。在这段记忆后,仍然有她想要知道的真相掩埋在迷雾里。但这就是此刻她能接触到的全部回忆,画面在飞速消散。弥依看见了四百年前的自己,伸出手去捋顺泽克斯那一头永远不听话的乱毛。
“泽克斯,这个就交给你了——之前你就曾经保管过它,现在不过是再帮我保管一次而已。记得使用它,用它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