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机嘎吱嘎吱地响着，李一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茶室外传来杂七杂八的脚步声，她们很快就推门进来了。
昨晚闹出的声音实在太大，说明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安全房也出了问题。大家都提心吊胆的挨到了天明。
以至于当今天第一个人出门后，所有人都纷纷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大家按昨天的位置坐下。雨蝶环视一周，向李一问：“新人呢？”
李一恍若未闻，灌了一大口咖啡，感慨道：“好特么苦。”
“我问你新人呢？”雨蝶骤然提高音量，她看到李一这副样子怒火中烧气的直接拍桌而起，“安全房怎么会出问题？你们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这一连串问话问到了众人心上。
大多数人其实并不关心谁死了，他们关心的是她为什么会死？怎么做不会死？以及眼前这个人会不会坑害他们。
“新人，当然是给我殿后了，早在选房间的时候我就说过，”李一无动于衷，“她做了什么我不太清楚，我嘛，我什么也没做啊。”
……
慕思思正在某荒山上和男鬼对峙。
“你明明会说话，为什么不说？”慕思思问。
男鬼双唇紧闭，拒不搭腔。
“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陆念。”
慕思思放缓了语气悄声道，最后两个字她说的很轻却笃定。
陆念震惊地抬起头望着她。
半响，他才试探地开口：“你……认得我？”
慕思思颇有些气急反笑，她伸手想去拉对方的手腕，直到她的手从虚影中穿过才恍惚着停了下来。
再见之日，阴阳两隔，恍若隔世。
“你看上去很像我命中注定的老婆。”她故作轻松地说。
陆念无奈扶额：“你见过我照片了？”
“没有。”慕思思走到他旁边的大石头上坐下，“X说过鬼魂能寄居的物品条件很苛刻。但你除了在别墅出现，还在我们回去的路上出来过。这说明你就在我身上。
我一个新人，身上不可能有什么天生可容纳灵魂的特殊物品。所以，我身上有一件东西和你密切相关的东西。就是我的眼，对么。三年前给我捐赠眼角膜的‘陌生好心人’？”
“……”
一切都能解释通了。三年前陆念为什么未卜先知偷偷准备后事，因为这傻逼逃生游戏！
正因为陆念提前交代过，所以自己手术后才找不到关于他的任何东西，包括照片。
然后陆念认为两人的偶遇是个巧合，正好鬼魂不会有脚步声，所以他觉得只要不开口说话，不发出声音，曾是盲人的自己就不会认出他来。
但实际上……
慕思思正要再说什么，兜里的手机震了几下，是李一发来的消息。
李一：活着吗？
李一：我被骂惨了。
李一：其实我觉得我人挺好的，你看我还记得给你收尸呢。
慕思思看完关上手机，决定先不回复。没人可以要求别人当圣母，她无法说李一的做法有错。
当然，也没有人能够要求别人必须回消息。
至于自己是死是活在哪里，他猜去吧！
收好手机慕思思发现陆念正在旁边看着。
“对了，你怎么知道画能传送？”慕思思问。
昨晚她磕到画上时，一团柔和的光芒瞬间包裹了她。转眼就来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
天亮之后能远远望见枫丹别墅，看方向，这里应该是她画的画里的那个山头。
难为了，难为这个副本还能识别出她画的哪。
“根据经验猜的。我能感受到小范围鬼怪的气息，有些画上有鬼怪气，但没有鬼怪在。所以我认为画是能反复进入的，但我进不去。想了很久，大概是因为画不是我画的。”陆念说。
“你是说，那两幅画都是那个绿裙女人画的，所以她能自由进出？也对，画风好像是一样的。”慕思思回忆着。
陆念嗯了一声：“可能还有什么规则限制，不过生存任务的副本里，规则大概率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化。”
俩人又聊了一会，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会不会饿死在这傻逼山头上。
陆念预计只需一个白天就能到达山下的红村。然后可以看看情况，直接爬枫丹别墅那座山或者在村里暂住一晚。
“可这不是你走这是我走，要知道人生的前十八年里我的日均步数都不过三位数。虽然手术后的三年运动多了点，但远比不上正常成年男性啊！”慕思思对自己的体能有着清晰的认知。
这山头上甚至没有路，一些险恶的地方只能一步一步挪。
过了一会她开始溜达着下山，走一会歇一会。
这荒郊野岭，无论遇到鬼怪还是恶人都是致命的。她要时刻保持能跑的体力。
路上捡了一颗松果扒了半天。感觉吃松子增加的营养还不够扒松子消耗的。
陆念以人形跟着往下飘。
“你不怕阳光吗？死的人都会变成鬼吗？”慕思思好奇地问。
“早上的阳光不太影响。玩家在副本死亡通常会直接消散，我是因为特殊道具，一支天堂鸟保留了魂魄。你昨晚闻到的就是它。”
慕思思眼前一亮，期待地问他有什么特殊能力。
陆念斟酌片刻：“提神醒脑。”
“然后呢？没了？”
陆念点头。
两个弱鸡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