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思揣好乌鸦毛往回走。
她得去救其他玩家，尤其是海螺。她的情况很不好。
路上冷冷清清，即使没有特意避开也没见到半个人影。
“我以为岛上都是祂的信徒呢，看起来也不过如此。”慕思思说。
“鱼在上面看着呢。”陆念提醒她注意点神的眼。
慕思思抬起头，无数细长的鱼聚成一团，它们旋转着，在天上刮起壮观的鱼卷风。
“这鱼越来越离谱了，刚刚还只在云后猫着呢。”慕思思加快脚步。
赶到监狱时她发现大家都已经越狱成功，高手在民间，总有玩家在藏掖。海螺也被抱出来搁在旁边草地上。
自身难保的守卫不知道去了哪里。大家身体很不适，待在监狱附近没有走远。慕思思将口袋中匀好的一团乌鸦毛拿了出来，分给大家。
现在场上只剩下她、海螺、李一、阿武、小穆和短发女。
另外两个男生在关进牢里的那晚离奇失踪。一人因为乌鸦，另一人据守卫说是跳海了。
慕思思觉得他们一个变成了鸟，一个变成了鱼。当然，这里指的是普通的鸟和鱼。
“有这个就能度过海的洗礼吗？”小穆问，她手里分到的羽毛只有三根，并不能完全抵挡那股压迫感。
“如果还是难受，可以继续捡羽毛，岛上有过那么多乌鸦，平时落的羽毛肯定不会少。”慕思思说。
她只拿出来一半的羽毛分给大家，所以她现在并不难受。
李一托着腮，蹲在旁边看海螺。
海螺手里被塞了五根羽毛，她已经睁开了眼。
“去海里就好了。”陆念说。
李一奇怪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好像在回复小穆的问题，但却是朝着这个方向说的。
有人想去海边搏一搏，有人想保守一点去捡乌鸦毛，于是大家又分成了两队。
慕思思、陆念、李一和阿武去海边，海螺原地休息，其他两人在附近活动找乌鸦毛，有什么情况手机联系。
一行人不紧不慢地往前走，李一他们是走快了喘不上气，慕思思是装也喘不上气。而陆念是走走停停。
“你真的是养鸦人？你为什么没事？”李一问。
“我没事，正说明我是养鸦人。不只是我，狄婆婆和姑姑也没事，不信你去看看。”陆念说。
“姑姑早上就出海去了。”李一嘟囔着，反正他是不信。
监狱靠近岛的东边，他们也是朝这个方向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就没了太阳。现在大家只能在手机上查看时间。
虽然天上没有太阳，但天空依旧明亮。湛蓝的天空上一只只鱼快活地游着。
一行人来到了海滩。
碧蓝的海水边缘镶着白色浪花边，不知疲惫地拍打着岸边。
阿武和李一在这做了半天实验，得出结论：带着乌鸦毛下水能勉强呼吸，不带乌鸦毛会窒息。
“很明显，海水的洗礼不是简单的一个浪拍上来把岛拍下去，所以我们可能处于一种薛定谔的状态——我们在海里也在陆上。”慕思思说。
这种非常规的乾坤颠倒比单纯的海水淹没岛屿要复杂地多。即便是神，理论上也没必要如比舍易就难。
“嗯，所以水下是海里也是陆上，现在无论水还是陆地处于混沌状态，我们在哪都一样……”李一还没说完就被陆念打断。
“快到六点了，如果有太阳的话差不多是日落了。”
慕思思往天上看了一眼，蓝色不知何时已经变深，像是在筹备着渐变至夜幕。
突然，西边的一团蓝光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但是离得太远，看不到具体有什么东西。
……
桑官正在空中畅游，衣袂翩跹间，露出一条海蓝色的鱼尾。鳞片荧荧剔透，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祂到了岛的最西边，祂身体灵活地向下一扭，俯身下潜。
就在他扭身的同时，一团蓝光从他的身上绽放。他的姿势变成了头下尾上，从空中向下方的海水游去。
一如神庙中的画像上的，或者在那个原始石洞墙壁上巨大的眼中刻画的——一条下潜的鱼。
与此同时，东方的水面上金光粼粼，浪花开始向两侧翻滚了起来。
慕思思连忙退后，眼睛依旧盯着海面。
浪花翻涌是有节奏的，水下有某个庞然大物正在有规律地动着。那些浪花多是翻向两边，中间有一团金色的光芒正迅速地上升。
“哗啦——”
两朵巨大的浪花开向两边，落地的同时分裂成无数朵小浪花。
海中的那团金光也终于露出了它的全貌。
祂像是一只巨大的鸟。
目测它的翅展至少有七米，但身体却是人的样子。人类的身躯在那巨大的翅膀下变得渺小，祂的翅膀一片漆黑，却浑身上下并发出刺目的金光。
祂整个身体都已破水而出，但大家只能看到漆黑的剪影。
祂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祂，不可直视。
于此同时，慕思思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就像之前没有乌鸦毛的时候。
再看其他人，他们情况更差，手中乌鸦毛太少导致他们脸色发白。
眼前不可直视的神拍着翅膀向上飞去，卷起千层浪，万里风。
鸟已经起飞，鱼已经下潜，海的洗礼，正式开始。
“去水下！”慕思思率先向下冲去。
就在那一瞬间，乾坤颠倒的程度过了某个临界点。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