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瓶继续旋转，按照每人轮到一次就能结束的规则，这次只要指向慕思思就结束了。
但它又指向了李一。
“你和你姐道具中最强的是什么？”柳暗率先发问。方才李一对她的半神器不屑一顾，她迫切想要知道对方是单纯自大还是有所倚仗。
这是她深思后的提问，因为李一的确可能如他夸张表演的那样，靠姐姐过关。
但她没想到李一就回了三个字。
“不知道。”
李一确实不知道，虽然慕思思手里的神器是他眼巴巴地看着拿到的。当时他甚至有一种替人做嫁衣的感觉。
这把神器在星月童话副本很强，但脱离原副本会削弱，走之前星月意识抽离也削弱过一次。所以他确实不知道那把剑现在什么威力。但即便连削两刀，那也是货真价实的神器，半神器无法比拟。
何况陆念手里的疯刀可以说是刀类天花板，就是不知道陆念手里的算不算慕思思的道具。
“可以并列，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花明想引导他说点东西出来。
李一耸了耸肩，而后像没骨头一样瘫在椅子里。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开玩笑，他又不是什么小白，这里也就吴浅好糊弄了。
“这不算回答，你总得说点什么，或者我重新问一个。”花明不死心。
“重新问吧，”慕思思迅速插话，“你最喜欢的游戏是什么？”
“……”
花明恶狠狠地瞪了眼慕思思，柳暗也蹙眉。她们两组的梁子显然已经结下了。
慕思思的提问规避了副本线索与道具，听起来不痛不痒。
但李一半晌没有说话。
他窝在椅子里，从病号服立起的领口上遥望慕思思，明明是邻座，却感觉有些远了。慕思思看过来时他又瞬间将目光转移到了圆桌中的水瓶上。
“你最喜欢的游戏是什么？”慕思思问。
屋里落针可闻，大家不明白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为何气氛如此凝重。这应该是一个队友解围，然后随意答过去的问题。
李一撇了下嘴角，或许想笑但没笑出来。他感到如坐针毡，难道慕思思眼里的光还有物理伤害吗？
“干嘛这么紧张，玩的游戏太多了，我得想想。”他故作轻松地说。
“反正不是真心话大冒险，嗯……”他不断调整坐姿，仿佛怎么坐都不太舒服。
“你画我猜，就这个吧。”他说。
吴浅捧着小心脏竖着耳朵等了半天，没想到等到这个结果。刚才她都开始想究竟是连环杀人犯的“游戏”还是什么变态也直呼变态的玩法。
“转吧。”慕思思指使花明。
花明不悦，但没办法。
水瓶继续转动，最终指向柳暗。
“你爱我吗？”花明问的很快。
“爱。”柳暗淡淡地撇了他一眼。
花明轻笑，继续转动水瓶。水瓶再次指向李一。
“大冒险！”这次李一说的比谁都快。
“你好像在逃避什么东西。”慕思思说。
“没有。”李一否认。
“没有，因为你不说真心话。”慕思思说。
柳暗和花明对视一眼，她们下意识地感觉有坑。面前这俩曾亲密无比的盟友突然有分崩离析的征兆，还是在有可以一致对外的目标时。
但她们怎么想，也想不出坑在哪里。难道她们假装决裂再来加入自己的队伍？不合理啊。
太奇怪了，对这件事的思考导致他们再次丧失了主动权。
“去和护士长告白，”慕思思指定了冒险任务，“你选的大冒险。”
李一噎住，肉山护士行走时那轰隆隆地声响仿佛就在耳畔。
“行……我去。”他说。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顿了一下，问：“我要说什么指定台词吗？”
“只要是告白就行。”慕思思说。
“好。”
一行人跟着他来到了护士长的值班室，护士长正坐在那里嚼着什么东西，过大的腮帮子一抖一抖的，连带着身上的肉都在颤。桌上和她的手上却都没有食物的痕迹。
昨天的那张表格被随意地放在桌上，她看到玩家成群结队而来时，迅速将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
李一走在最前面，他来到值班室窗前看着长成肉三角的护士长。
“我……”他一个爱字卡在口里半天没说出来，转而选了另一个词，“喜欢你。”
昨天托尼告白后护士长在查寝表上提前打了勾，晚上也没进201检查。虽说推断护士长看不出玩家有没有被青膻寄生，但若能直接让她不进去检查自然是最好的。
护士长抬头打量着他。李一感觉有点奇怪，有一种被盯到脊背发寒的感觉。之前托尼告白时护士长的反应好像不是这样的。难道他台词太少了？他不够真诚用心？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护士长说话了。
“今晚九点，210。”她那像水肿了的指头指了指表格上的210号，这个病房是空的，而且离玩家的病房很远。当然，整个二楼只有三间住了人。
“啊？啊……”李一不知道说什么。
慕思思率先掉头往回走，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跟了上来。
玩家都走后，护士长呕了几声，将胃中泡软烂的食物咳到口腔，开始咀嚼。其中有粗糙的骨骼吱吱作响。就像牛羊反刍，她会一遍一遍重复这个过程，直到食物彻底粉碎消化。
……
李一是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