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宋喆问他要去哪里的时候,他脑中第一个想到的,紧接着跟疯了一样想去的地方,居然也正是这里。 祁烨廷用力摁了摁眉心,只觉得脑子都要炸了。 因为担心客厅的灯光刺眼,宋喆只开了小夜灯,灯光昏黄,就像他那天晚上回来的时候…… 一切,都是从那天晚上开始变得不对的。 心口突然被一种莫名的酸涩堵得满满当当。 祁烨廷烦躁地捋了把头发,殷澜,殷澜。 都是殷澜! 他们已经离婚了! 而且那个无情的女人还走得那么干脆利落,明明上一秒还一副没了他要死要活的模样,下一秒就变了一副面孔,这种虚情假意的女人,还念着她干什么? 嘭! 祁烨廷忍不住一拳狠狠砸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惊天巨响,细小的灰尘在空中飞飞扬扬。 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血液好像又开始沸腾,祁烨廷忍无可忍,起身直接撞开了卫生间的门,没一会儿哗啦啦的水流声便响了起来。 宋喆回来的时候,惊愕地发现客厅里居然没人。 他当时都快吓死了,还以为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祁烨廷就跑出去了,还好卫生间的水流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结果进去才发现,淋浴头哗啦啦地喷着水,祁烨廷连衣服都没脱,整个人躺在浴缸里面,浑身早已湿透。 伸手一拉,尽是冰凉的水! “少爷!” 饶是宋喆一向压得稳,此刻也忍不住大变了脸色,手忙脚乱地关了水龙头把人从里面拖出来,好说歹说才劝着祁烨廷把药给吞了下去。 “少爷,您这是干什么啊!” 宋喆痛心疾首,“幸亏现在天气还不是很冷,但是您这样也是会生病的啊。” 祁烨廷被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有气无力道:“热。” 热?让你去医院你不去! 宋喆忍不住腹诽两句,他看着祁烨廷躺在床上明显不想搭理人的样子,一个念头在心里转了两百转,最终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少爷,您是不是想夫……殷小姐了?” “殷……” 祁烨廷掀开眼皮,没什么表情地问道,“宋喆,你最近是不是挺闲?” “不不不!” 宋喆连忙掩饰性地干咳了两声,“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没事儿了你就先走吧。” 祁烨廷闭上眼睛,“我想睡觉了。” 宋喆惊讶:“您今晚睡这儿吗?” “不行吗?” “行行行,当然行。” 宋喆本来还有些不放心,但是祁烨廷执意要他走,宋喆也没辙,只能小心翼翼地安顿好了一切才离开。 …… 精心做的头发贴在了头皮上,精心化的妆容也毁于一旦,地上一片狼藉,满是杯子碟子的碎片,菜汁蜿蜒流淌,染脏了淡紫色的真丝睡裙。 夏黎音就坐在这一地狼藉中,她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惨白的光映出因嫉妒和愤怒而极度扭曲的脸,捏着手机的手不受控制的收紧,差点儿把手机捏碎! 屏幕上,清晰地显出一行字。 ——“他去了水木院。” 水木院,居然是水木院! 那不是祁烨廷之前和那个贱女人的婚房吗?! 他把自己一个人扔在这里,居然是去那儿去了! 狠狠吸了几口气,夏黎音才抑制住颤抖的手:“那个女人也在那儿吗?” “他去的时候那里好像没有人,是另外一个男人把他送过去的,现在那个男人出来了,但是祁烨廷还没有出来。” 看到殷澜并不在水木院里的时候,夏黎音面色总算是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是眼中很快又聚起了一层阴翳。 不管殷澜到底在不在那里,她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祁烨廷对那个女人,肯定不像他说的那样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想到啊,这个殷澜还真的是好本事,居然还真的凭着舔狗一样的行为再祁烨廷心中占据了那么一点儿位置。 这一个月里她早已经打听清楚了,当年自己走后祁烨廷是怎样的颓废,殷澜又是怎样的大献殷勤趁虚而入。 贱不贱啊! 夏黎音几乎咬碎了一口牙,今天这件事真是彻底对她敲响了警钟,要是再不采取一点儿行动,她和祁烨廷之间,说不定真的会越走越远的! 到时候,她所期望的一切,她想要得到的一切,都将会失去! 她绝对不能接受! 余光瞥见地上的高脚杯碎片,夏黎音目光一顿,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十分钟后,救护车刺耳的警笛声刺破了深夜的寂静。 祁烨廷在沙发上睡了一晚,直到第二天被宋喆的电话给吵醒。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那样居然能睡着,原本只是打算躺一会儿的,但是那个沙发好像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一样。 或者说,整间房子的空气都好像有魔力,他只要待在那里面,就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不知不觉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