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我去哪？”
入夜了，山林里隐隐的狼嚎声传来，沈凌坐在封星寒身边问他，叶青容成天对她的不死心虎视眈眈，所以沈凌聪明的成天粘着封星寒。
“去寒月城。”
封星寒给她一颗灵丹，沈凌也没犹豫就吃了，她心里有数，封星寒要用她的血，现在不会杀她的，只会想法把她养的白白胖胖。
“你真要用我的血连接天泉啊。”
“嗯。”
封星寒坐在树下垂着眉头，神情忧郁而恍惚。
“哥，能不能商量一下。”
沈凌探头看一圈四周，叶青容不知道跑哪了，趁她不在沈凌赶紧跟封星寒商议：“那个，你放我血行，咱们也认识几百年了，我帮你也没啥，但是你能不能留我一命，我还没活够呢。”
封星寒看着他，忧郁漆黑的眸子深底涌起一片温柔，他道：“我原就没打算杀你，你是她的女儿，我自然要护你的。”
沈凌松了口气，从他怀里掏出肉馒头啃一口，她这几天以为小命要不保吓得吃不下饭，现在终于有食欲了。
“我真是叶青皇的女儿？”
沈凌啃着馒头问。
封星寒别开头，良久才嗯了一声，他朝后靠在树上神情落寂，在清冷的月光下，他像一片枯萎染了寒露的叶子。
封星寒忽然开口：“她是我师父。”
沈凌赶紧坐近一点好奇地问：“那你是半妖？我看你也不像，还是你背叛仙门投靠妖族了？”
“我不是半妖。”
封星寒顿了一下低缓道：“我出生在寒月城，是寒月城人，但是我恨寒月城，他们自诩神族仙门，其实心狠无情，连妖都不如，你当初不该救寒月城的，他们根本不配，他们就该被神罚天雷所击魂飞魄散。”
封星寒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清晰缓慢，一字一字，透着刻骨的恨意！
“为什么？”
沈凌放下了手中的馒头轻声问。
封星寒靠树上凝视着前方一点，缓缓道：“你可知寒月城数千年来所求是什么？”
不等沈凌开口封星寒便接上，他声音冰冷：“他们获罪罚下神界，便一直痴心妄想打开神界天门再回神界，天泉便通往神界，然而天泉没有新鲜的灵力便如同没有流水汇入的河，终会干涸，所以寒月城一直人为的维持着天泉不枯。”
沈凌听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她顿时遍体生寒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封星寒用力捏紧手：“所以，天泉一直在用活人鲜血维持泉水不干涸，天泉需要灵根属水灵力至纯的人，我父母都是。”
“为了有源源不断的灵血，寒月城规定，男女成亲为人父母后便要做供血人，我爹娘生了我，和妹妹两个孩子，在我妹妹出生后他们便做了天泉供血人，从我记事起，我爹娘的手腕上永远都带着伤，永远都不曾愈合过，他们一日一日的给天泉供血，因为我娘供血灵力不足养胎，所以我妹妹从小便体弱多病，我十岁时，我爹娘便双双离世，他们是血耗而死。”
封星寒握紧双拳，他垂下头，脸遮在一片浓重阴影中。
“寒月城到处都是孤儿，我抱着妹妹想要逃离寒月城，可是凭我当初的修为怎可破界离开，但是我还是满怀期待的计划，一天一天，直到有一天，出现了一个人，她是我师父。”
封星寒永远都忘不掉第一次看到叶青皇的情景，当时他瘦弱孤僻，抱着病危的妹妹站在人群中。
叶青皇一身白衣，长发如墨，从天而降，封星寒从来没见过那么美的人，整个寒月城所有女孩的美丽加起来都不及叶青皇万分之一。
堂堂神族后裔，居然用活血浇灌天泉，让这么多的孩子失去父母成了孤儿，当真是冷血无耻。
封星寒还记得当初叶青皇说的话，她神态间的霸气及对寒月城的轻蔑。
然后叶青皇撕裂天泉，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叶青皇毁了天泉后族人鲜血再无数修补天泉，从此族中再无活人血养天泉，而寒月城，也再没有了孤儿。
叶青皇撕了天泉便走了，封星寒不顾一切地追上去，恰逢寒月城口被破坏让他逃了出去。
他在海上漂泊几日，妹妹病死在他的怀中，他抱着妹妹冰冷瘦小的身体漂到一座岛上，等着死，等着和爹娘妹妹在冥界团聚。
小东西。
没想到叶青皇居然在那岛上，她白如雪的手指捏封星寒的脸，对他说道，你怎么这么狼狈，你妹妹已经死了。
他十岁，抱着冰冷的妹妹，忽然悲痛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别哭了，给你糖吃，给糖吃也不行吗？要不给你钱？还哭啊，好了，要不我收你当徒弟吧。
叶青皇蹲在他面前哄了他半天，使尽了办法，她显然是不会哄人的。
后来，封星寒跟叶青皇走了，十岁的他葬了妹妹，带着妹妹的骨灰跟在叶青皇身边，成了她的徒弟。
“我师父很顽皮，她最爱自由，最不喜欢被束缚。”封星寒提起叶青容，从神情到眼神到声音都变得温柔无比，然后他冲沈凌笑起来，“其实你和我师父的性格很像。”
沈凌沉默了一下道：“但是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沈凌。”
封星寒恍惚了一下低声道：“但是那个沈凌不像她，你很像，我很爱她，可是我从来不敢说，我配不上她，我一直努力修行，从散仙，到上仙，只是想能更配上她一点，一点点。”
月光下，一滴泪掉落，沈凌看到了封星寒的泪，她抿了下嘴唇。
封星寒轻声道：“我从来不敢想和她在一起，只是想守在她身边，永远不分开，可是她突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