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新选组的军师,青登刚一语毕,山南敬助就立即听明白他的意思。
“橘君,这样太冒险了!依我之见,再不济也应该取消今夜的‘山鉾巡行’!否则,岂不是置全町百姓的性命于绝危境地之中?”
山南敬助前脚刚说完,后脚便见土方岁三耸了耸肩:
“山南,很不凑巧,我的意见跟橘一样。”
“将今夜的‘山鉾巡行’取消了,这跟扯着嗓子对全京都的尊攘志士们大喊:‘你们注意咯!我们新选组要来抓你们咯’有何区别?”
“虽然这样很冒险……但就如橘方才所说的,今夜不仅是‘京都毁灭’的危机,也是‘重创尊攘派’的良机!”
山南敬助听罢,紧蹙眉头,作沉思状。
这个时候,青登再度开口:
“回顾往常,我们总在‘明’,尊攘派总在‘暗’。”
“而眼下,双方的立场总算是颠转了过来。”
“尊攘派站到了明处,我们则隐入暗处。”
“宫部鼎藏、桂小五郎等人尚不知晓古高俊太郎已经交待了一切。”
“我们已知道尊攘派将于今夜召开高峰会议,而后者对此却一无所知。”
“若不善加利用这千载难逢的情报差,以致错失重创尊攘派的宝贵良机,岂不让人痛心疾首?”
“调动大部队来封锁京都,是绝不可行的。”
“京都太大了,我们顶多封锁离京的大道。”
“至于那些位置偏僻、千奇百怪的小道,我们根本就兼顾不过来。”
“纵然是请来会津军、萨摩军的帮忙,我们也无法彻底封锁京都,只会让宫部鼎藏、桂小五郎等人从我们眼皮底子下溜走。”
“综上所述,我依然坚持我的想法。”
“将新选组内身手最好的人——即所有队长、副队长——全部召集起来!以小部队的形式突袭尊攘派的会议现场!”
青登说完了。
其语气铿锵有力,字词间透出不容置疑的强硬气场。
只不过,山南敬助并且就此放弃自己的主张。
他在略作思忖后,低声说:
“话虽如此……仅仅只出动队长、副队长的话,人数实在太少了。”
“佐那子小姐和舞小姐都在养胎,无法参战。”
“山崎君并不擅长战斗。”
“即使算上在座的诸位,总战力拢共也就二十人出头。”
“我们并不清楚对方的具体人数、高手几何。”
“他们说不定还会携带暗箭、手枪等武器。”
“总之,以这点人数去奇袭尊攘派的会议现场……我还是认为这太过冒险了。”
青登微微一笑:
“如此正好!”
“人数少,就意味着行动灵活、容易隐藏,不易被发现。”
“今夜之战,打的就是一个‘奇’字。”
“速度要快,行踪要藏,进攻要狠!”
“倘若调集个百八十号人,姑且不论行动会变得迟缓,光是那巨大的动静就足以吓跑宫部鼎藏、桂小五郎等人。”
山南敬助听完后,抿了抿唇。
少顷,他无声地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看样子,他已认同青登的说法,不再反驳。
然而,就在这时,土方岁三倏地给现场浇了一盆冷水。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们尚未确认会议地点与时间。”
“连敌人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都不知道,那么奇袭也就无从谈起。”
青登轻轻颔首:
“只能寄希望于九番队能够尽快查出精准且正确的情报了。”
“这种很考验运气的事情,我们暂且不必搭理。”
“我们现在只需尽人事,之后再静待天命吧!”
说到这,他扬起视线,横扫一圈,目光划过土方岁三等人的面庞。
“在召集所有队长、副队长后,分批前往京都!”
“集合地点是祇园的祇园会所!”
青登语毕后,土方岁三、近藤勇和山南敬助顿时坐正身子,异口同声地喝道:
“是!”
……
……
军令既出,上下奔命!
指不定有多少尊攘派的探子正密切监视大津的镇抚府,以及京都壬生乡的新选组屯所。
为了将保密做到极致,青登倾尽手段。
首先,包括青登在内,所有人统统隐藏身份,戴好斗笠、披上斗篷、跨上快马,分批前往京都。
既然尊攘志士们搞出一堆以假乱真的行动来迷惑他们的判断,那青登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派遣大量人手,或是往关东方向,或是往大坂方向,或是往长崎方向,统统遮蔽好身形、面容,让尊攘派的探子们无从判断新选组到底要做什么,也分不清这些奔向五湖四海的人员都是谁,以隐藏他们真正的意图。
此外,他故意对外放出“仁王准备去观赏今夜的‘山鉾巡行’,与民同乐”的消息,营造出“橘青登麻痹大意,并不知晓今夜会有大事发生”的假象。
在青登等人暗中抵达京都后,也不前往壬生乡的屯所——就数这儿的尊攘派探子最多——而是直奔坐落于祇园的祇园会所,在该地完成集合。
青登自然是不可能将全部精锐带去京都,总要留点人来坐镇大津,以防不测。
于是,他让山南敬助留守大津,同时也留下了伊东甲子太郎、武田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