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邱尚书好?” 听着夜天绝的问话,夏倾歌一点都不绕弯子,她连连点头。 “没错,倾歌如此,就是为了尚书大人好。” “一派胡言。” 邱闵文气的发抖,眼看着不远处的邱云海在邱平的怀里,近乎奄奄一息,夏倾歌怎么舔着脸说是为他好? 见邱闵文动怒,夏倾歌一脸的委屈。 她缓缓道。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学子进学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出人头地,为国尽忠吗?倾歌虽是侯门后院的闺中女子,却也知道,邱公子在岳麓书院进学,成绩优异,我若一心为我弟弟讨公道,就不管不顾的将他告到府衙,这的确有法可依,可是想来邱公子,也少不得要留些案底吧?” 学子最怕的,就是有污点。 一旦伤人罪名成立,就算有邱闵文从中周旋,邱云海也少不得受些罚。 这些,都会一条条的记录在案。 邱云海有了这些记录,连科考都无缘,更别提仕途了。 夏倾歌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谁还不明白?她目光灼灼的看着邱闵文,连连摇头。 “倾歌自以为,如此私下了结,虽说我自己担了蛮横伤人的名声,可到底是于邱公子有利的,尚书大人就算心中埋怨倾歌,可为了邱公子的仕途未来,也能赞同私下了结。却不成想,尚书大人为官刚正,是倾歌自作聪明了。” 说着,夏倾歌连连叹息。 那一脸的难过,仿佛真的被伤透了心似的。 她缓缓看向夜天绝和沈安。 “王爷、沈大人,既然尚书大人一心讲究律法,倾歌也不好推辞。所有事情,还请王爷和沈大人依法审理,一切且按着律法走吧。说来,这案子也好断,邱公子伤人,他亲口承认了,倾歌伤人,众人看见了,倾歌虽是小女子,但犯罪认罚,想来邱公子进学多年,自有傲气风骨,也不会推脱。” 夏倾歌的一席话,说的邱闵文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他那脸色,难看的紧。 夜天绝见状,不由的勾唇,夏倾歌这张嘴,果然不让他失望。 私自用刑,伤了邱云海,却说是为他仕途考虑。邱闵文是个当官的,听了这话,不免要动些心思。即便明知道夏倾歌在胡说八道,可偏偏他不得不慎重。 之后,夏倾歌又以退为进。 嘴上说甘愿领罚,可这不过是逼着邱闵文松口,让他承诺此事私了罢了。 毕竟,一旦立案,邱云海的污点便会存在。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邱云海本身已经挨了夏倾歌一顿报复,可若再立案审判,审理流程判决流程,一样都少不了,到时候就算惩治了夏倾歌,可邱云海要受的罪,也只会自多不少。 邱闵文怎么能不松口? 这些事,夏倾歌想得到,夜天绝、沈安想的通,邱闵文又怎么会不明白? 夜天绝明知邱闵文气闷,却还是添了一把火。 只听他缓缓开口。 “邱尚书,夏大小姐一番考虑,也算尽了情分,既然你不愿领这份情,那就由本王做主,将案子交由沈大人……” “王爷。” 夜天绝话未说完,就被邱闵文打断了。 不甘心的瞪了夏倾歌一眼,邱闵文隐忍着怒色,缓缓道。 “是微臣关心则乱,误会了夏大小姐一番心意了,今日事……微臣不追究。”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这世上的事,总归有明就有暗。 明着他不能对夏倾歌如何,可暗地里,他有的事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现在,救邱云海要紧。 “王爷,云海和夏家大公子本是同窗,又年少气盛,小儿之间难免有些口角,夏大小姐不过是为弟弟出头,化解这些矛盾误会而已。如今事情说开了,说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就不劳王爷和沈大人受累了。” 这一席话,邱闵文说的很慢。 每一个字,都几乎是从他的牙缝中挤出来的,要用尽他的力气。 夏倾歌听着,不由的勾唇。 此刻,邱闵文一定恨死她了,这种被人恨的感觉,倒是挺痛快的。 “尚书大人言重了,你能体谅倾歌一番苦心就好。” 说着,夏倾歌缓缓看向凉嬷嬷,凉嬷嬷会意,随手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瓷瓶,递到邱闵文面前。 夏倾歌也不绕弯子,她直接开口。 “诚如尚书大人所言,家弟和邱公子年少气盛,小儿玩闹本不是什么大事,倾歌虽一心为弟弟讨回公道,但却没想要邱公子赔了性命。这伤药,是我家长赫昨日用的,效果十分不错,现在就赠予邱公子,也算倾歌一番心意了。” 邱闵文看着面前的药,手都在抖。 他知道,夏倾歌医术了得。 可是,医者可以救人,同样也可以杀人,夏倾歌的药,他怎么敢给邱云海用? 虽说王爷面前,夏倾歌按理说不敢耍花招。 可架不住夜天绝偏心她啊。 谁能保证没有万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