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夏倾歌的话,素语自是应的。 “大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安排,若是青莲夫人没死,奴婢定送她去个更好的去处。” “嗯,去吧。” 夏倾歌挥挥手,让素语去忙了。 而她自己,换了身衣服,直接钻进了她的小药房,开始研究紫云蛛的毒。 这事她一刻都不想耽搁。 一来,她想尽早寻出青月崖下的秘密,解决暗处的麻烦。 二来,她也想给那御兽的黑衣人一击,权当是为今日死在幽冥山庄的那些人报仇了。 只是,总有事缠着她。 夏倾歌在小药房里忙了大约大半个时辰,就有人来敲门,素心过来禀告,说老太君那边传来了话,让她去云寿苑一趟。 对此,夏倾歌倒不多诧异。 老太君叫她去为的是什么,她心里有数。 放下手上的活计,夏倾歌和岳婉蓉交代了一声,便带着素心、素衣,去了老太君的云寿苑。 彼时,云寿苑里。 夏静怡正在老太君身侧,战战兢兢的侍候着。 这些日子,府里的变化,夏静怡都看在眼里,她娘、二姐、弟弟……想想他们现在的处境,夏静怡就心慌。 尤其是昨日从宫里出来之后,尤其是夏婉怡被扣押之后…… 她心里的怕,就更浓了。 物是人非。 如今的安乐侯府,早就不是从前的安乐侯府了,她的莽撞无知,也早就在这阵子的变迁中消磨没了。 娇生惯养,张扬跋扈…… 这么多年她过的荒唐,可她也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她心里清楚,再也回不去从前了。若是还像之前那般,她只会成为侯府的弃子,一个没有依靠的女儿,一个连一技之长都没有的女人,出了侯府如何安身? 等着她的怕是只有一死。 可她不想死,她想活着。 哪怕不像夏倾歌那样恣意,不像她从前那般张扬,可至少三餐不缺,身有倚仗,度日安稳,这就够了。 心里想的清楚,夏静怡行事便更加的谨慎。 那样子,老太君倒是满意。 只是,直到被逼到绝境,夏静怡才有如此悔悟,想起来未免有些伤感。 心里想着,老太君低声开口。 “静怡,你觉得倾歌如何?” 突然被老太君问话,夏静怡不由一窒,她抬眼看向老太君,眼神里有些茫然。 “祖母……” “祖孙俩闲聊,不用那么紧张,你且说说就好。” 听着这话,夏静怡稍稍安心。 抿了抿唇,她低声道。 “最初,我不太喜欢大姐,祖母也知道,我这些年在家里骄纵惯了,突然冒出个大姐来,还是从甘霖庵回来的,我看不上眼。为此,为没少给她使绊子、找麻烦,当然每次出丑的都是我,我也受了不少的教训。” 说着,夏静怡不由的苦笑。 想想那些事,就像是个笑话一样,让人啼笑皆非。 摇摇头,夏静怡缓缓继续。 “可是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娘、姐姐、弟弟、家……似乎一切都变了,而我也长大了不少,我对大姐的看法,也变了不少。” “变得如何了?” “祖母,”对上老太君的眸子,夏静怡低声道,“我想像大姐那样活着。” “像她那样活着?” “是。” 夏静怡点头,这一个字,她说的笃定。 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对着老太君,她直言道。 “昨日入宫时,大姐跟我说,我是侯府的小姐,虽说不能仗势欺人、嚣张跋扈,但也不必低眉顺目,畏惧于谁,温婉柔顺而不失气度,自信自强而不显跋扈,才是大家小姐的风范。 她也跟我说,人有亲疏,什么人值得亲近,什么人要敬而远之,要自己心里有数,免得平白脏了自己的名声。 这两句话,我昨夜想了一夜。 我觉得大姐说的对,过去那些年,大约是我活错了。 侯府小姐,金枝玉叶,我仗着这个身份,在外面没少惹事,包括长霖,他仗着侯府少爷的身份,也没少惹事。 可结果呢? 结果我们赢得的,不是别人的喜欢,也不是别人的亲近和尊重,我们得到的不过是逢迎,是当面吹捧背地嘲笑,是大难临头落井下石。 可大姐不一样。” 眼底,流露出些许羡慕,夏静怡一边回想,一边道。 “昨日在宫外,我见大姐对采薇动手,她有底气维护自己的尊严,也有底气据理力争,她更有本事争赢,有本事全身而退。 在宫里,我见了她救皇后,局面混乱时她临危不惧,危险消除时她处之泰然,她不卑不亢,淡然的就像是一切都那么理所应当。 她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也有人尊重的一技之长,甚至于皇上,临到需要的时候,也能想到她。 大姐活的坦荡,也活的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