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 随着皇上一声话音落下,瑞公公快速出去传话。 不消片刻,夏倾歌便缓步走了进来。 并没有因为要进宫见驾而特意梳洗,甚至,夏倾歌身上的衣服,还有之前在那小战场上染的血,可她脚步娉婷,不显一丝的狼狈,那些凌乱,丝毫不遮掩她的风华,相反,那更衬托的她,像是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自显一股悠然之气。 夜天绝看着夏倾歌,眼神炙热,他甚至有些移不开眼。 许是他中的炙热太浓,夏倾歌感受到了。 不由自主的看向夜天绝,夏倾歌嘴角微扬,翩然一笑,那笑浅浅的,却让夜天绝的心上,荡起无数涟漪。 而这些,都丝毫不落的落进了皇上的眼里。 对夏倾歌,皇上更多了几分赞许。 他记得,夜天绝说过,夏倾歌不是这皇城之内,养在高门大院里的小家碧玉,她是个大气的女人。 几次接触,夏倾歌倒是越来越耀眼了。 或许夜天绝说得对,夏倾歌是个不错的女人,而上善大师所说的那些话,或许也都是真的。 当然,那些都是次要的,不过是锦上添花,重要的是…… 夏倾歌的心里、眼里,真的有夜天绝。 一时间,皇上心里千回百转,不过,夏倾歌可不知道,这眨眼的工夫,皇上已经想了许多许多。 从夜天绝的身上,收回自己的目光,她快速行礼,“臣女夏倾歌,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罢了,起来吧。” 冲着夏倾歌挥挥手,让她起身,皇上也不绕弯子,他冷声问道。 “刚刚有人传了话,说你带着许多人到了宫门外,那是刺杀你的四路人马,这可是真的?” “回禀皇上,是真的。” “具体说说。” “是。” 夏倾歌听了吩咐,也不卖关子,她不卑不亢从容的应道。 “自太子被暗杀开始,到有人发现刺客隐匿进战王府,从皇上派人搜查战王府,到沈欲语被抓……这些事一环扣一环,就像是有人设计好的一般。 臣女虽然愚钝,但却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从太子被暗杀,到战王府出事这段时间里,战王爷都在安乐侯府,与臣女一起研究一种能够在战场上,快速治疗伤员的应急丹药,之间他并不曾离开,见过旁人,更不曾做过任何有损手足之情、父子之情、君臣之情、家国之情的事。” 隐去了紫云蛛和青月崖的事,夏倾歌只说救治伤员的药,虽是信口胡说,可夏倾歌却不担心会穿帮。 毕竟,之前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太乱了。 皇上和夜天绝,或许连静下来聊的时间都没有,更何谈说这些小细节? 心里想着,夏倾歌缓缓继续。 “既然战王爷不曾做那些事,那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算计了战王爷,泼了他一盆脏水。 太子爷、沈欲语、战王爷…… 这三个人毫不相干,可因着外面传言太子去了富安县,那沈欲语的出现,就自然的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臣女想,这样的设计,唯一的目的就是除掉太子爷和战王爷,而这一招的深层目的是什么,大家心里也都明白。 为了那个位置,为了更丰厚的筹码和更牢靠的倚仗,谁也不知道他们会有多疯狂? 臣女利用去左相府的机会,无中生有,杜撰了金矿矿脉图,以这黄白之物,直逼得那些人宁可冒险,也要拼命抢一抢。 皇上是上位者,指点江山,想来是最明白,很多事情就如这棋盘上的棋一样,成败只在一念之间,那些人为了这一线的机会,自会拼尽全力。” 这些,皇上都明白。 夏倾歌也不浪费唇舌,她微微抬眸,看了皇上一眼,随即道。 “和预想的差不多,臣女带人出皇城,没过多久就遇上了三路人马拦路,他们一路江湖人,与之前刺杀太子的人手法相似,而另两路人则是大家族中训练出来的死士,三路人马身份不尽相同,可目的却全是矿脉图。 三路人马与臣女带的战王府的人混战,全数被擒,只是在混战中,有训练有素的军队弓箭手出没,他们行踪诡秘,箭法精良,更零星掺杂着一些玄铁箭,威力不容小觑。 战王府的人受损严重,所以那些隐藏的弓箭手,除了两个活口,十余人被诛之外,其他的都逃了。” 夏倾歌交代的全面。 从自己布局之心,到行动之法,再到最后的结果……她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不是她爱说这些,以彰显自己的能力,而是她心里知道,高处不胜寒,皇上坐着那个位置,就已经决定了,他很难会全心全意的相信一个人,全无猜忌。 她虽是女流,可夜天绝却是皇子,还是个曾手握重兵,战无不胜的战神。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行事,给夜天绝引来猜忌。 夏倾歌的意思,皇上看的明白。 大约也真是因为看得懂,他才对夜天绝,更多了几分羡慕。 九五之尊又如何? 后宫三千又如何? 他身边算计的人多,可愿意为了他而算计,为了守护他而算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