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声调微微提高几分,瑞公公的声音中,更多了几分厉色。 目光灼灼的看着夜佳柔,瑞公公直言道。 “公主你应该知道,皇上在意百姓,你当街杀人,杀得可都是皇上的子民,就算上官大人什么都不说,就算沈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这事也不可能蒙混过去。若是因为你是公主,皇上就包庇你,那他威严何在?那他这天子又该如何当?” “难道威严和脸面,比他女儿的命还重要?他是糊涂了吗?” “是公主糊涂了。” 瑞公公觉得,夜佳柔已经疯了。 居然敢说皇上糊涂。 这也就是公主之尊,让皇上还念及着骨血之情,没有赶尽杀绝,否则,单凭这一句话,也够她死一百回的了。 在夜佳柔面前,没有任何的道理可讲。 瑞公公索性声音更大了几分。 “公主,说句难听些的,人人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公主见过几个天子,真的与庶民同罪的?” “……” “现在,沈大人带公主去大理寺受审,公主好好配合,沈大人关公主一阵子,象征性的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给这事一个了断,自会想办法让公主出来,再者说,公主得病的事,想来今日已经传出去了,现在,公主把病治好,这才是要紧的,毕竟,只有治好了病,以后的路,才是活路。可是,公主若这么继续与皇上别扭下去……” 剩下的话,瑞公公没说,可夜佳柔听得明白。 她若再遇皇上对着干,皇上真的可能会杀了她,借她的命,来抚慰天下百姓的心。 想着,夜佳柔的眼泪,不禁愈发的汹涌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越想越气,只不过,夜佳柔已经没了宣泄怒气的力气,她直直的看着瑞公公,半晌才道。 “本公主可以受审,但本公主要夏倾歌来给本公主瞧病。” “这……” “怎么,不行?” 眼神凌厉如刀,夜佳柔死死的盯着瑞公公。 “本公主虽然犯了错,可依旧是公主之尊,夏倾歌不过是个医者,不过是个贱民,本公主还用不得她了?还是说,公公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本公主的病好与不好,于父皇已经无所谓了?” 是无所谓了。 只是,这话瑞公公才不会说出来。 低头垂眸,避开夜佳柔的目光,瑞公公低喃道,“公主多虑了,公主的要求,老奴自会转达给皇上,只是,老奴做不了应承。” 他一个奴才,做不了皇上的主,也做不了夏倾歌的主。 大约,也就只有夜佳柔,还觉得夏倾歌只是个医者,是个可以任人呼来唤去的贱民吧? 可瑞公公不会这么想。 他也不敢这么想。 夏倾歌是夜天绝心尖上的人,为了她,夜天绝连皇后的邀请都能拒绝,连皇上的面子也能落,夜天绝还有什么不敢的? 他一个老奴才,才不会往枪口上撞。 听着瑞公公的话,夜佳柔微微点头,她知道瑞公公的为难,索性也不纠缠。 “行,那你就去告诉父皇,本公主要夏倾歌来为本公主看诊,而且要随身伺候,直到本公主病愈。” “这……” “这什么这?” 眸色瞬间寒厉了几分,夜佳柔厉声道。 “本公主重病,身边没有人侍候,夏倾歌既懂医术,又是女子,侍候本公主最合适不过。你去告诉父皇,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本公主在哪,夏倾歌就在哪。” 夏倾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站在上官嫣儿身边,与那贱人狼狈为奸,她怎么可能放过? 进大理寺,那就一起进好了。 她吃的苦,夏倾歌也得吃。 再者说,有夏倾歌陪着,到时候,皇上和夜天绝,说不定还会看在夏倾歌的份上,早些让她出来呢。 越想,夜佳柔越觉得这事靠谱,而且是一箭双雕的上上策。 夜佳柔的心思,瑞公公全都看在眼里。 痴心妄想…… 这,或许就是此刻,对夜佳柔的最好形容。 瑞公公正寻思着,就听到夜佳柔厉声道,“公公你还愣在这做什么?还不回去告诉父皇。” “公主放心,公主的话,老奴一定带到。” 至于皇上作何反应…… 那就不好说了。 话,说一半藏一半,话音落下,瑞公公迅速给两个御林军使了个眼色,他随即转身离开。 夜佳柔看着瑞公公的背影,面露喜色。 “夏倾歌,本公主不会让你好过的。” 低声呢喃着,夜佳柔脸上的笑意逐渐绽放,只是,因着病了起脓包的原因,她这个笑看不出丝毫的美,能看到的只有恐怖。 只是,她不自知。 就在这时,两个御林军直接冲上来。 他们一起出手,钳制住了夜佳柔的肩膀,随即在她的嘶吼和怒骂声中,将她带出了宫,而后带上马车,直奔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