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绝的身上,自然的透着一股凛冽的气息。 他一进来,房间内的空气,仿佛都被凝结了一样,透着一股冷冰冰的感觉。 刚刚褪下衣服沐浴的夏倾歌,身子不禁往水里缩了缩。 而素语,则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王爷,这……” “你出去。” 夜天绝言简意赅,语气霸道,冰冷而疏离。 素语本是夜天绝训练出来的人,也习惯了听从他的命令,只是如今这个状况,她还是下意识的看了夏倾歌一眼。 若是夏倾歌不同意,她宁可被夜天绝罚,也会留在这。 不过,夏倾歌点了点头。 “素语,你先出去吧,我这里不用侍候,没事的。” “是。” 素语应声,快速退了出去。 夏倾歌整个人都缩在水里,一层玫瑰花瓣,伴随着袅袅烟气,将水下的风光,遮掩的死死的,夜天绝一点都偷窥不到。 这样,夏倾歌也才稍稍安心。 看向夜天绝,夏倾歌不由的开口,“每次王爷来,都那么会选时候。” 单说这沐浴,他都撞上几次了? 若不是夏倾歌知道,夜天绝确确实实是刚从宫里出来,她真的会以为,这家伙是个实打实的登徒子,就盯着安乐侯府,等着她这沐浴的时机呢。 夏倾歌的话,说的轻松,似乎一点都不受赫连家来人的影响。 可是,夜天绝做不到。 坐在一旁,夜天绝目光灼灼的看着夏倾歌。 “赫连家的事,本王听说了。” 和夜天绝的关系亲近,尤其是他们互相明了彼此的心意之后,夏倾歌就发现了夜天绝的一个小习惯。 平日里,夜天绝开心的时候,他总会自称“我”。 而他一旦开口说了“本王”,要么他是在佯装生气,要么他就是真的动了怒。 故而,一听夜天绝的话,夏倾歌就知道他心里不舒坦。 脸上勾起一抹冷笑,夏倾歌低声道。 “急了忍不住跳墙的狗而已,王爷何苦为他们动怒?” “可他们盯上的是你。” 赫连家有野心,这夜天绝知道。 所以,就算是赫连家现在就反了,夜天绝的怒意也不会太盛,可是,赫连家偏偏将主意打到了夏倾歌的身上,甚至还登了门…… 赫连家觊觎他的人…… 找死! 夜天绝身上的杀意太浓,夏倾歌就是想当做看不见都做不到。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玉臂伸出水面,那白皙的玉臂上,还隐隐带着水珠,在幽暗昏黄的烛光中,更透出几分旖旎的味道。 不过,夏倾歌可意识不到。 快速伸手到屏风上,将自己的衣衫拿过来,将自己的身子遮掩好,这才起身。而后不顾夜天绝的目光,她直接回了里间,把衣服换了,这才坐到夜天绝的对面,低声开口。 “王爷,若我是你,现在不但不会动怒,反而会高兴。” “本王没法高兴。” “怎么就没法高兴呢?” 挑眉看向夜天绝,夏倾歌微微摇头,她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意味深长,半晌过后,她才缓缓继续。 “王爷高兴,理由有三。” “你说……” “这第一嘛,急则生乱,乱则生错,夜天放、皇后、夜佳柔,他们的状况都不妙,这是事实,可是,赫连家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听着夏倾歌的话,夜天绝不由的愣了愣。 现在是什么时候? 皇上寿诞在即,各国使臣即将入皇城,为皇上庆生,这个时间,的确很微妙。 正寻思着,夜天绝就听到夏倾歌开口。 “诚如王爷所想,各国使臣马上就要入皇城了,皇上是个好面子的皇上,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是国丑?天陵若是皇子夺嫡,纷争四起,外敌很可能伺机而动,这皇上也不能不妨。 所以,就算皇上掌握了夜天放做的,所有大逆不道的事的证据,短期之内,他也不会将这事广而告之,他能做的,最多不过是囚禁夜天放,而只要一日不撕破脸皮,这里面就未必没有回旋的余地。” 可是,赫连府急了。 赫连胜和赫连广,他们两个人频繁出手,这只能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不停的暴露。 而他们暴露的越多,夜天放和皇后的下场,就会越惨。 这点,夜天绝想的通。 微微点头,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夏倾歌。 “那其二呢?” “这其二嘛,当然是因为一石激起千层浪,赫连家能够大晚上的进了安乐侯府的大门,又谈的是求娶之事,这看起来似乎只是小事一桩,可是,跟之前的矿脉图联系起来,未必就没有文章可做。” 一边说,夏倾歌一边眨眼睛。 她眸光里,闪动着狡黠的光芒,活脱脱的像只小狐狸,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夜天绝虽不知她的主意,却也知道,她在算计赫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