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布上的那些字,写的大概是夜天承的身世。 当年,夜天承的母妃生产,孩子一生下来,其实就已经死了,为了保住荣耀,她派人偷偷的从宫外,带回来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以顶替自己的孩子。这婴儿,便是夜天承。 除此之外,这布上再没有交代其他的东西。 夏倾歌看着,眉头蹙的紧紧的。 “夜天绝,你怎么看?” “记录的很简答,很多细节的部分,都没有详细记录,很难根据这东西,进行进一步的查证。所以,真假难辨。” 听着夜天绝的话,夏倾歌微微点头。 她心里也有些疑惑。 “若是这上面的内容是真的,怎么会隐藏了这么多年,这会儿才从宫里传出来?可若是这事是假的……无风不起浪,怎么会有人,突然选择身世这个点,攻讦夜天承?” 这个点选的,未免太刁钻了。 夏倾歌的心思,夜天绝清楚,他看向夏倾歌淡淡一笑。 “从哪攻击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一出手就要万无一失。身世这件事,容易遭人诟病,而且,就算证实了一切不过是谣言,可父皇的心里,未必不会膈应。所以,不论这事是真是假,对夜天承都没有好处,这次,他怕是真的得罪了什么人了。” 一边说着,夜天绝一边又看了看那块布。 字迹有些模糊,看起来并不像是新物件,若这东西是真的,也就罢了,若是假的,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这背后的人是个高手,伪造的证据极为逼真。 二是,早在多年以前,就有人着手,准备对付夜天承了。 不论是哪种可能,这对手,对很可怕。 夜天绝的心思,同样也是夏倾歌心中所想,只是她想不通。 “那能做这件事的人,到底是谁?” 左秋成说,这东西是宫里派人送出来的,宫里嫔妃倒是不少,可是,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会通过扳倒夜天承而有所图的人,却并不是太多。毕竟,母凭子贵的前提,是得有子,不是吗?况且,如今这个档口,多做多错,是真的除掉眼中钉,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到最后,谁都说不准。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在这个时候,掀起这么大的浪? 如果皇后还在宫里,夏倾歌倒觉得,这事会是皇后操刀的。可偏偏现在皇后不在宫里,杳无音讯了…… 一时间,夏倾歌还真猜不准。 听着夏倾歌的问话,看着她思量不清的模样,夜天绝淡淡一笑。 “想来这时候,夜天承比我们更想知道,是谁在背后动的手脚。所以,这件事就让他去烦心好了,我们应该做的,是防止这件事,如同瘟疫一般的扩散到咱们身上。” “扩散到咱们身上?” 目光灼灼的看着夜天绝,夏倾歌不禁呢喃。 并不是个无知的小女人,相反,夏倾歌对政治十分敏感,一听夜天绝的话,她的心中,就有了思量。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交到相爷的手上,也是有心从相爷开始,将我们这些人,全部卷入其中?” “嗯。” 夜天绝沉沉的应声,他直言道。 “夜天承才从宫里逃出来,他的状况虽然稳定了不少,可是你给他下的毒,并没有完全清除干净,这个时候,于他而言保命是第一要紧的,哪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关注其他人的家中事?可偏偏昨夜才到左相府的东西,他今日一早便派人来刺杀抢夺,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这块布,这凭空出现的身世之说…… 大约,是争端的开始。 大抵这是皇权争夺大战前的一个棋局,会有多少人在棋盘上,他尚且不知道。可他知道,因着左秋成的关系,他和夏倾歌,势必会出现在这局里。 差别,不过是早晚而已。 左秋成躺在床上,静默不语,可夏倾歌和夜天绝的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许久,他才沉沉的叹息了一声。 看向夜天绝,左秋成低声道,“王爷担忧的在理,而这也是老夫担心,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是起风了……” “嗯。” 夜天绝点点头,这些道理他懂,没必要多浪费口舌。 看向左秋成,他低声开口。 “相爷,这件事你就别插手了,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了再说。我会想办法,转移夜天承的注意力,给你争取几分安宁的。” “不……” 几乎是在夜天绝话音落下的瞬间,左秋成便连连摇头。 看向左夫人,左秋成伸手,左夫人会意,她快速行前,蹙着眉头小心翼翼都将左秋成扶了起来。 虚弱的依偎在床头,左秋成仿佛随时都能倒下去。 可是,他的眼里满是坚定。 “王爷,这件事你别插手,就交由我来处理吧。不管怎么说,这祸水已经引到了我身上,我是不可能独善其身的,索性就由我来处理,一力撑到底。王爷不沾染这些事,至少能安全些,而王爷安全,我的命也就有了保障。” 既然选择了站队,就要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自觉。 该做什么,左秋成心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