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夏倾歌明知故问的话,夜天承的脸上,不禁露出些许苦笑。 随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他一饮而尽。 之后,夜天承这才开口,“夏大小姐,你何苦明知故问?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我叫你来所为何事。” 没有用“本王”,而是用了一个“我”字…… 夜天承不自觉的放低了自己的姿态。 他这模样,夏倾歌是了解的,上一世,每每到他有事相求,想要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时,他就会这样放低姿态,温言软语的哄骗她,说尽让她心软的话。 可笑那时候,她竟然看不透他的真面目。 那时她可真傻。 看向夜天承,夏倾歌不由的笑笑,她缓缓摇头,“四皇子说笑了,你的心思,我怎么会知道?” 再次看着夏倾歌揣着明白装糊涂,夜天承眉头微蹙。 “夏大小姐,你非要我将自己的伤口,一点点的剥开,展露在你面前,你才痛快?那好,我说就是了,这次叫人请夏大小姐过来,是希望夏大小姐能出手,为我解毒。” “解毒?” “夏大小姐可别说,不知道我中毒了。” 目光灼灼的看着夏倾歌,夜天承的眼神中,满是玩味。 四目相对,夏倾歌很清楚,夜天承已经猜到了,毒就是她下的,只是,他还抱着一丝求生的希望,所以不敢轻易翻脸。 索性,夏倾歌也不否认。 轻轻勾唇,夏倾歌眨眨眼睛,淡淡的开口。 “想来,四皇子都已经猜到了,既然如此,四皇子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不会出手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还不能帮我解毒?” 夜天承的声音中,不自觉的更带上了几分凄寒,他定定的看着夏倾歌,眉头紧蹙。 “夏倾歌,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你和夜天绝已经赢了,你们逼得我甚至于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这样,你还不满意吗?你到底要怎么样,难道,你真的要我死?” “死?” 低声呢喃着,夏倾歌的眉眼间,透着一抹妩媚笑意。 缓缓起身,到了天水阁的边上,她居高远眺,看着夜色下的云湖水波荡漾,她的眼角不禁划过了两行泪。 这里的位置很高,她可以看到凤栖宫的方向。 她朦胧的泪眼,依稀能看到当初,她跪在凤栖宫外的雪地里,一边承受着毒药穿肠走胃引起的剧痛,一边听着惨痛的真相,慢慢等死的场面。 一颗心,五味杂陈。 许久,夏倾歌才轻声开口,“四皇子,你知道被毒药折磨到死,那是什么滋味吗?” “……” “你知道,跪在漫天大雪里,听着自己孩子的死讯,听着过去的爱都是一场阴谋,听着自己弟弟惨死也另有隐情时,心会有多痛吗?” “夏……” “想来你是不知道的。” 完全不给夜天承说话的机会,也不用他回应,夏倾歌只自顾自的继续。 “你那么冷情的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皇权霸业,可以不择手段,甚至于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懦弱无能的窝囊皇子,也要求安稳上位的人,怎么会在乎别人的感受?怎么会在意,别人是不是痛?” 听着夏倾歌的话,夜天承不禁眉头紧蹙。 他不知道夏倾歌,为什么会说这一席话,可是他看得出来,夏倾歌的身上,笼罩着一股痛彻心扉的哀伤。 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痛。 这一刻,夜天承恍然觉得,眼前的人根本不是那个从甘霖庵回到安乐侯府,被人称作天命煞星,在乱事沼泽中不停挣扎的夏倾歌,他仿佛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另一个满身都带着悲凉凄惨的故事,却没有办法发泄,只能将痛压在心底的人的影子。 不知道为什么,夜天承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 “夏大小姐……” “呵,”听着夜天承的话,夏倾歌不由的冷笑,她缓缓转身,看向他,“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即便说了,你也不会懂。” 那种痛,只有她一个人最清楚。 擦掉自己眼角的泪水,夏倾歌压下所有的心绪,她快速开口。 “四皇子,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我既然给你下了毒,就没想过要给你解毒。你若有本事,可以去想办法,你若没本事,那就等死好了。” “为什么?” 目光灼灼的看着夏倾歌,夜天承冷声质问。 “夏倾歌,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死?” “四皇子,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知不知道理由,又有什么差别? 如果你真的要个理由,那我也可以给你,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试图踩着夜天绝,来证明你的不窝囊。青月崖下大营的事,想来你早就知道吧,为什么一定要在夜天绝重伤过后,在他拼着命去探青月崖状况的时候,你坑他一把? 你有你要得到的,我也有我要守护的,这个理由,够了吗?” 夏倾歌的话,说的掷地有声。 这理由倒也说得通,可是,夜天承总有种感觉,夏倾歌对他的恨,远不止他坑了夜天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