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先别说那些了。” 打断夏明博的话,岳婉蓉语气清冷,她不再看夏明博,反而目光灼灼的看着司徒浩月和上善大师。 “所以大师,司徒公子,是倾歌重生的秘密,被皇上发现了,皇上觉得她是祸国妖孽,想要斩草除根了吗?” “婉蓉……” 还没等上善大师和司徒浩月开口回应,夏明博便已经开了口,不由的唤了她一声。 大约知道夏明博要说什么,岳婉蓉看向他,直接将他的话打断了。 “侯爷,你有安乐侯的爵位,身份尊贵,你若不想要一个转世重生的妖孽女儿,那倾歌可以和你断绝关系,再不相干。但是,倾歌永远都是我的女儿,不论她是妖孽还是鬼怪,我都要知道她的状况,我要保她平安。” “所以……所以你早就知道?” “呵……” 听着夏明博的问话,岳婉蓉勾唇笑了笑,她忍着自己的眼泪缓缓继续。 “我爹给我的医典,自始至终都被我保管着,从不曾给过任何人,更不曾给倾歌看过,连我自己都没看过。倾歌离开安乐侯府的时候还小,我甚至都不曾告诉她有过医典的存在。我自己又是个不懂医的,如何能教她医术? 那日太子爷带着四皇子、九皇子、战王爷,还有钦天监的人来,说有翻龙石刻现世,倾歌是妖星,是天降煞星。我听娘说,那时候倾歌被质问为何会医术,她说自己去甘霖庵前熟读医术,到甘霖庵也不曾放弃学医……那时候我就知道,她在说谎。” 只不过,她自始至终都当做不知道。 有时候,人糊涂一点,比什么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要好的多。 看向夏明博,岳婉蓉冷声道。 “不论现在的倾歌,是当初被侯府扔去甘霖庵的那个她,还是重生转世回来,带着一身血海深仇的她,她都是我的女儿。” “……” “侯爷,你问问自己,倾歌自回来之后,对你可有一丁点的不好?她对这侯府里的人,对娘、对你,甚至于对婉怡、静怡,对凌月娥,她可曾有过荒唐行事,赶尽杀绝?” “……” “司徒公子说了,倾歌是惨死归来,侯爷你可问过,上一世她都经历了什么?你若接受不了她的重生,那又凭什么享受她隐忍着痛苦,对你的展露出来的善意?” 岳婉蓉的话,说的掷地有声,她的眼神也满是凌厉。 夏明博听着,不禁叹了一口气。 “婉蓉,我没有嫌弃倾歌的意思,只是这事太过出人意料,我一时间还是有些没法相信。” “是啊娘,姐永远是我姐,是我们的家人,我和爹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听着夏长赫的话,岳婉蓉微微叹息。 “长赫,你长大了,也能分得清是非黑白了,有些事情你自己想吧,我不想多说。不过长赫,我想提醒你一句,你的命是倾歌救回来的,知道你被谁伤了之后,也是倾歌替你去火烧了尚书府,为你出气。你能拜在上善大师门下学习兵法,是倾歌的安排。你能享受着你爹的爱,看着你娘还活着,也是因为倾歌……” 夏倾歌不声不响,从不标榜自己的功绩,可是她默默的为这个家做了很多事。 不论她是谁,岳婉蓉都当她是最亲的女儿。 不论有多少人要抛弃她,岳婉蓉都不会。 抬手抹去自己眼角的泪水,岳婉蓉缓缓看向上善大师,“大师,不论是否重生,倾歌活的都不易,她不应该遭受现在的一切。万事皆有因果,人有来处,也有去处,这次,倾歌的果是什么?她能逃过一劫吗?” 岳婉蓉的话,上善大师都听到了,这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最深沉的爱。 他知道岳婉蓉心疼夏倾歌,也不瞒着。 “倾歌丫头这次情况的确凶险,凤星暗淡无光,越发的偏离原有轨道,老夫担心……” “大师,若我非帝星呢?” 听着夜天绝的话,上善大师不由的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我父皇说了,他不可能接受倾歌为战王妃,更不可能同意她荣登后位,母仪天下。若是我父皇的确是因为倾歌重生之事而对她排斥,这倒是说得通,不过我也和我父皇说过了,当我完成眼下该做的事,保天陵安稳之后,我将不是战王,也不是那个荣登地位的九五之尊。这样,我非帝星,倾歌自然不会母仪天下,那凤星也就不是她。若是这样,黯淡无光的凤星也未必就意味着是死局了,对吗?” 夜天绝的话,不但让上善大师感到震撼,连带着夏明博、夏长赫、岳婉蓉,甚至于司徒浩月,也有些回过神来。 放弃了,万里江山一步之遥,夜天绝就这么放弃了。 云淡风轻,不起波澜。 一切都是因为夏倾歌,就因为他爱夏倾歌。 书房内一时间很静很静,许久,上善大师才开口,“如果是如此的话,那或许还有救,可即便如此,倾歌丫头也是九死一生。神髓血脉是真是假尚无定论,可她重生一世却是事实,她享受了别人不曾享受的生死特权,自然也会付出一定的代价。” “我明白了。” 夜天绝淡淡的应着,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的脑海里,忍不住想起了在宫里乾元殿外,瑞公公说的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