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 “人这辈子,没有谁是不犯错的,人非圣贤,错了不可怕,可别一错到底。皇上,你能让瑞公公去安乐侯府等着,你能在刚刚叫儿臣一声老七,这就证明你心里没糊涂。皇上,别被一些莫须有的事蒙了眼,也别被权势蒙了心。错了就是错了,在自己的儿子、儿媳面前,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儿子、儿媳…… 这两个词,是夜天绝又一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说完,夜天绝再不多言,他快速打开乾元殿的门,大步出去。 瑞公公就在殿外守着,夜色里,陪在瑞公公身边的,是脸色惨白的韵贵人。乾元殿内争执的声音太大声,所有的话,瑞公公和韵贵人都听到了,韵贵人一方面为夏倾歌担忧、难过,一方面也为夜天绝捏了一把汗。 毕竟那里面坐着的是皇上,跟他叫板,就意味着危险。 好在夜天绝出来了。 看着夜天绝,韵贵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上前。 “战王爷。” 听着韵贵人的话,夜天绝缓缓看向她,虽然没能从清风镇救回夏倾歌,但是,韵贵人冒着风险传递消息的情意,夜天绝记在心上了,所以对待她的态度,也还算好。 “贵人……” 听着这话,韵贵人冲着夜天绝使了个眼色,“王爷借一步说话。” “好。” 夜天绝说着,看了看一旁的瑞公公,又往乾元殿里看了看,随即和韵贵人先后离开,去了云水阁旁。 成年皇子与皇上的妃子,这样的关系,太近的接触并不合适。 所以,夜天绝也没耽搁。 一到这,夜天绝便直接开口,“这里没有外人,贵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王爷,夏大小姐真的没救出来?她还有危险?” “嗯。” 夜天绝只是回应,却没有多解释。 一方面,韵贵人即便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也无济于事,落在司徒新月的手里,与落在皇上的手里截然不同,这次韵贵人帮不上忙,知道了也不过是多个人担心而已,索性他直接不说。 另一方面,韵贵人虽然在关键时候,提供了夏倾歌的线索,帮了他们一把,可是,夜天绝心里却是通透的。于这件事本身,夜天绝感激韵贵人,可是除此之外,他也很明白,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太过亲近。 司徒新月的身份,以及夏倾歌、消失的岳家的事,现在知道的人也不多,以韵贵人和他们的关系,远没有亲密到能将这一切据实已告的地步。 当然,这也不全然是针对韵贵人。 这件事牵扯太大。 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只怕又是节外生枝,平白的又生风波,所以还是不说为妙。 韵贵人也是知趣的,见夜天绝不开口,她也不再问。 微微叹息,韵贵人只是低声道。 “王爷,你也别太过担心了,夏大小姐吉人天相,又是吃过那么多苦头的,上天眷顾着她才会给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这次她也一定能逢凶化吉,能够平安归来。” 夜天绝从来不是个好听好话的人,可是这一次,韵贵人的话却说进了他的心坎里。 不论怎么样,他是祈祷夏倾歌平安的。 看着韵贵人,夜天绝点头,“让贵人挂心了,借贵人吉言。” “王爷客气了,”说着,韵贵人小心翼翼的看向夜天绝,她低声道,“王爷,你也别怨你父皇,他坐在那个位置上,说来也有他的身不由己。其实,在这些皇子中间,他是最在乎你的,之前和你有过争吵,这两天他心里也不好受。” “嗯。” 这一点,夜天绝也明白。 皇上的为难,皇上的理由,这些夜天绝都懂,可是,他不能因为理解皇上,就对夏倾歌的遭遇,对整个和田村的遭遇熟视无睹。他不会真的和皇上翻脸,但是这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皇上能知错。 若是他心里还依旧对夏倾歌那般,那只会消磨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 那以后会如何,他也不敢肯定。 不过,这些话夜天绝却没有跟韵贵人说。 韵贵人聪慧,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也是会看眼色的,见夜天绝态度淡淡的,她便也不再这件事上纠缠。 看向夜天绝,韵贵人压低声音问道。 “王爷,稷儿还好嘛?” 因着皇城水患的事,皇上没有时间再去关注夜天稷的状况,可是,韵贵人却时刻将夜天稷放在心上。那夜见过夜天稷之后,夜天稷就没回自己的寝殿,知道这个消息后,韵贵人就猜到了,一定是夜天绝安排人将他带走了。 这次遇上夜天绝,她正好问个清楚。 听着这话,夜天绝微微挑眉。 之前去清风镇,他的确是让司徒浩月来宫里,替他将夜天稷带出去的。只是,回来的时候匆忙,他和司徒浩月在揽云阁内谈的时间不长,他们不是在说夏倾歌的状况和营救之策,就是在说皇城水疫和应对之法,对于夜天稷,他真的没有问过。 现在听着韵贵人问,他也不知道如何回应。 微微仰头,夜天绝开口。 “冥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