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博的话,让夏倾歌的呼吸近乎停滞。 万一…… 这个万一,她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可这个万一,也是她最承受不起的。如今夜天绝这个状况,她心里难过,可是真真的让她面对夜天绝的死亡,自己却束手无策……这她更会生不如死。 缓缓闭上了眼睛,夏倾歌努力隐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这模样,大家都看到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司徒浩月微微上前,他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夏倾歌的肩膀,“倾歌,有句话我现在说也许不合适,但我必须说。” “嗯。” 淡淡的应着,夏倾歌却没有睁开眼睛。 她的心里,对于司徒浩月将要说的话,不说心知肚明,了解了十成十,却也差不了多少。 她不想面对。 明知道夏倾歌的心思,司徒浩月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 “倾歌,天绝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他忠正耿直,一身正气,最是不愿与邪魔为伍的,这也是为什么最初的时候,他那么坚定的选择不要这妖瞳的原因。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嗯。” “天绝若是有选择的权利,是绝对不愿意为妖瞳所控,成为妖王的傀儡的,他绝不会愿意做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帮他。” 这道理夏倾歌懂。 只不过,她依旧闭着眼睛,没有回应。 司徒浩月沉沉的叹息,抿了抿唇,半晌才继续说道。 “置之死地而后生,说起来固然冒险,可是你自己的医术你应该清楚,同时,还有水长老在,他的问命针法和还阳九针更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你们两个一起动手,失手的可能性很低。丫头,我知道你在怕什么,可是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对天绝有信心。你也要知道,有些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你应该明白怎么做,才是天绝想要的。” 话音落下,司徒浩月转而站到了上善大师的边上,不再多言。 道理,大家都懂,夏倾歌更是了然于心。 可很多时候,道理是无用的。 嘴上滔滔不绝,说的头头是道,可最终心头的这个决定,却不是道理可以操控的。夏倾歌的担忧和难过,是她心头的牵绊,只有她自己跨过这个坎,她才能做出选择。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夏倾歌的身上。 大约一刻钟…… 之后,夏倾歌才缓缓睁开眼睛。 一双眸子落在上善大师几个人的身上,夏倾歌快速开口,“上善大师,劳烦你带着熬战、幽羽和冥七,守住这间屋子,帮我们护法,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间屋子半步。” 知道夏倾歌已经有了决断,上善大师自不推脱。 “放心,交给我。” “谢大师,”说着,夏倾歌看向司徒浩月,“司徒,你跟在我身边,若是缺什么,劳烦你随时去准备。” “没问题。” “爹……” “倾歌,”夏明博听着夏倾歌的声音,急急开口,“需要爹做什么,你直接说。” “爹,你帮我安抚住我娘,长赫,还有幽冥山庄的人,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让他们轻举妄动。若是有什么安排,我自会传达,谁要是趁乱生事,定斩不赦。当然,若是有什么其他人,想要趁火打劫,对天绝不利……杀。” 一个“杀”字,夏倾歌说的霸气至极。 夏明博也被感染,仿佛心头燃起了一把火,看着夏倾歌,他郑重道。 “行,交给我。” 夏倾歌点头,也微微松了一口气。该安排的,能想到的,她都已经安排了,剩下的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看向水长老、云长老,夏倾歌快速道。 “两位长老见多识广,医术无双,天绝如今这状况,全赖二位长老相助。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次,我们冒险。” “那就都去准备吧。” 水长老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夏明博等人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也不耽搁,上善大师和夏明博两个人便出去了。 房门很快就关上了,这房间里,只剩下了夏倾歌、云长老和水长老、司徒浩月四个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夏倾歌,水长老也不遮掩什么,他沉沉的开口。 “丫头,你真的肯信我?” 水长老这话问的直白,他不给夏倾歌回避的余地。 闻言,夏倾歌苦笑,“我想,长老的心里是有答案的,既如此,又何苦多此一问?” “你不信我。” 这话,水长老说的笃定。 “是啊,”对上水长老的眸子,夏倾歌道,“司徒莺莺伤了长赫,我和天绝杀了司徒莺莺,因着这事,长老与我夫妇二人之间多有龃龉,并不亲近。外加上长老手下带的人并非全都忠心不二,所以我戒备心更强,难以全信。是以夜天绝出事之后,我瞒下了所有事,甚至于连我和天绝的人,我都没有透露任何消息,就是怕人多口杂,走漏了风声,再生事端。这些,想来长老都是清楚的。” 水长老缓缓点头,“你的防备心很强,也不信任我,那你还敢冒险尝试,将王爷的命交到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