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出了地牢,上善大师才放开夏长赫。 看着上善大师,夏长赫一脸委屈,他蹙着眉头,急急的开口。 “师傅,你拖着我出来做什么?小羽不安好心,她心里早就惦记着我姐夫呢,这会儿她要和我姐夫单独聊聊,万一她说了什么话,让我姐夫心软了,那不是给我姐添堵?” 夏长赫长在安乐侯府里,是见惯了凌月娥在时作威作福的。 现在,小羽就像是当初的凌月娥。 夏倾歌还怀着身孕呢,若是夜天绝这个时候对小羽起了什么心思,夏倾歌可怎么办? 他如何能不担心? 看着夏长赫那模样,上善大师没好气的抬手,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 “呆子。” “师傅……” “你这话,若是说给你姐听,她肯定动手打你一顿,至于你姐夫,下手肯定更重。” 上善大师的话,说的笃定至极,他完全可以想见夏倾歌和夜天绝听到这些话的反应。 夏长赫听着,不禁瘪瘪嘴。 看着他那模样,上善大师微微叹了口气,他一边往自己的院子走,他一边对着夏长赫语重心长的道。 “长赫,你关心丫头,我心里能够理解,我也很开心你能将丫头放在心上。她为了你,付出了不少心血,你这么关心她,也不枉她为你做的那些事。只是长赫,你对于丫头和天绝的感情,还不够了解。” 听着上善大师的话,夏长赫的头,不由的低了些许。 “师傅,其实我姐夫对我姐的好,我是知道的。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不离不弃,这我也明白。” “那你在担心什么?” “师傅……” 对上上善大师的眸子,夏长赫清澈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坦诚。 也不瞒着上善大师,他快速开口道。 “师傅,当初我爹对我娘,不也是很好的嘛?可是,男人在外面经历的多了,这心思说不准就会变。他们遇到了事,总有自己的道理,总有自己的情非得已,他们为自己考虑了太多,以至于会忽略掉最初的感情。” 说起夏明博和岳婉蓉,夏长赫心里很不是滋味。 作为晚辈,他或许不应该这么去评价父母长辈的过往,可他心里真的很乱。尤其是知道小羽对夜天绝有了心思之后,他的心里就很不安。 这些日子没表现出来,已经是克制的不错了。 “师傅,在天陵的时候,我姐是安乐侯府的嫡女,她一身医术,叱咤风云,她仁心仁术,于整个皇城的百姓有恩,为人敬仰。那个时候,她虽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却也是有背景,有倚仗的。 但是到了沧傲大陆,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失去了所有荣耀的光环,她身边有的除了麻烦还是麻烦。我担心姐夫他心里,会对我姐有其他的看法……” 越说,夏长赫的声音越小。 有些话说出口来,或许会很伤人,可是不说出口,压在他的心里,真的很堵得慌。 他会变得小心翼翼,敏感脆弱,他会变得疑神疑鬼,惶惶不安。 夏长赫真的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看着夏长赫的模样,上善大师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力量。 “长赫,你说的不错,自来沧傲大陆开始,丫头的处境的确变了不少,包括她这个人,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性子也变了不少。可是长赫你觉得,天绝变了吗?他对丫头的感情,真的变了吗?” “我……我不知道。” “你啊。” 沉沉的叹息了一声,上善大师将声音压低了些许,他对着夏长赫缓缓道。 “天绝是认定了倾歌的,上一世,他能为倾歌豁出去唾手可得的江山,还有自己的一条命,这一世他们好不容易再续天缘,他怎么可能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而毁掉自己和倾歌的感情?” “这道理我也知道,可我这心里……” 夏长赫的话有些说不下去,因为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这种感觉,憋屈极了。 看着夏长赫,上善大师语重心长道,“你若心里真的担心,那就去找天绝说说,他是你姐夫,也是你最亲的人之一,你们坦诚的聊聊,没什么不好的。” 听着上善大师的话,夏长赫缓缓看向他。 “师傅,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要知道,很多时候,担忧压在心里会变成积怨,积怨藏的久了,就会成为怨恨。你对丫头的担忧,以及对天绝的不放心,眼下不过是关心则乱的小心思,可若是这想法积压在心里久了,反而会生了嫌隙,让人生分了。” 到底还是年纪不大,又没经历过太多的事,夏长赫在思考和处理事情上,终究要显得稚嫩些。 上善大师也不嫌弃他,反而耐心的解释。 于他看来,偏偏就是夏长赫这样的稚嫩,才是最真的关心。若是夜天绝知道他的心思,或许嘴上要嫌弃的说他两句,可心里,夜天绝会为夏倾歌高兴。 因为他会知道,夏倾歌对夏长赫的好,没有白费。 听着上善大师的话,夏长赫重重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