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予出奇的客气,那样子,让夏倾歌都有种错觉,仿佛来接应他们的不是风长老,而是司徒浩月的人。 可一想到风长老,一想到简若水还在他的手上,夏倾歌便没什么好心情了。 即便罗予安排的周到,可她心里到底喜欢不起来。 只不过,她也没法拒绝。 一来现实情况如此,若是不住这客栈,就少不得要连夜赶路,至于到哪才能落脚,就不好说了。二来风长老既然安排了罗予来,想来他也是安排了其他人手的。他们想离开这客栈,走自己的路,只怕风长老未必会让他们如愿。 若真闹起来,撕破了脸皮,那之后的事也就不好处理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心里想着,夏倾歌看向罗予,淡淡的笑笑,“有劳了,让掌柜的找个小二,带我们去房间就成。” “属下为王爷和王妃引路。” 说着,罗予便倾身走到了夜天绝的身侧,为他们指引方向了。 既然拒绝不了,那不如坦然接受。夜天绝和夏倾歌都不是怕事的人,虽然对于风长老不喜,但是,对于这安排,他们倒也不至于畏惧。 心里想着,夜天绝和夏倾歌两个人对视一眼,迅速跟上。 楼上,天字号房。 客栈的房间本是简陋的,尤其这客栈的位置又相对偏僻,前后都不太挨着繁华的地段,多半只有赶夜路的人落脚,是以这客栈多年不曾修缮,就显得更简陋了不少。 可是,罗予大约是在安排上上了心的。 房内的幔帐都换了新的,被褥自然也换成了上等的料子。桌椅虽然木料普通,可瞧着也都是新的,而且上面铺着的锦缎桌布,以及椅子上系着的坐垫,也都是极好的。至于桌上摆着的茶具,更是极品紫砂,颇为珍贵。 这一路来司徒家,他们还没住的这么舒坦过。 虽然不知道风长老这是安得什么心,但是,能住的舒坦些,倒是也好。 夜天绝瞧着,不禁揽着夏倾歌笑笑。 罗予见状,轻声开口,“王爷和王妃若是不满意,或是还需要什么,可以跟属下说,属下这就安排人去准备。风长老特意交代属下,一定要好好照料王爷和王妃,万不能让二位在路上吃苦头。” “不必了,这样就挺好。” 夜天绝说着,语气淡淡的。 对于风长老的交代,以及那话是真是假,夜天绝并不在意,他只缓缓看向罗予。 “我们日夜兼程,也累了,就先休息了。若是有事,自然会再找你。” 下逐客令,夜天绝下的理直气壮。 罗予在来之前,也听风长老说过,夜天绝和夏倾歌并不好亲近。不过,好在他也只是安排布置客栈而已,并不需要做其他的什么,眼下既然事情完成了,那夜天绝和夏倾歌是不是亲近他,也就没什么要紧的了。 听着夜天绝的逐客令,罗予表现的平静,他躬身应道。 “是,那王爷和王妃好好休息,厨房里备着饭菜,都是司徒家的厨子做的,还算精致,随时可用。属下先行告退。” 话音落下,罗予便离开了。 看着罗予的身影消失,夏倾歌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 夜天绝看着夏倾歌那模样,不禁笑笑,他揽着她坐到椅子上,这才开口,“你先坐着歇歇,我再四处看看这房里可有什么不妥的。等一会儿你也瞧瞧,尤其是有没有什么药物不妥的,别伤到了身子。” 司徒家是个医药世家,可这医者能救人于无形,也能杀人于无形。 这屋子里一切,都是司徒家的人准备的,他们再小心都不为过。 即便夜天绝不说,夏倾歌也不敢不仔细,不但她这边,她会仔细的瞧瞧,等稍后没事的时候,她也会去其他人住的房间里看看。虽然,夏倾歌私心里觉得,风长老既然明目张胆的派人过来,动手的可能性并不算大,但是,多防着一些没有坏处。 冲着夜天绝笑笑,夏倾歌点头。 “放心,交给我。” 夏倾歌正说着,就听到了敲门声,门并没有关着,她侧头看去,就见顾书浔和姚婧之两个走了进来。 进来后,姚婧之还顺手将门关上了。 看着他们这模样,夏倾歌不禁微微凝眉,她轻声开口。 “怎么了?” “还怎么了?” 听着夏倾歌的话,顾书浔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随即开口道。 “风长老是司徒家的大长老,更是比方长老更死忠于司徒雄的存在,他抓了若水不说,现在又派人过来,给咱们安排这安排那的,这不是很奇怪吗?他这葫芦里,只怕没卖好药。要我说,咱们是不是辛苦些,连夜赶路,直奔司徒家得了。” 这里距离司徒家,大约也就还有半日的路程。 只是眼下入了夜,天色渐暗,走起来或许要慢一些。可是即便这样,他们明日一早,也妥妥能到。 如此,也就省的在这客栈里留宿。 一想到是风长老安排的,顾书浔浑身都不舒坦。 听着顾书浔的话,夏倾歌不禁笑笑,“怎么,害怕了?这还没见风长老人呢,就被吓成了这样,亏得你还是皇子出身,见惯了腥风血雨的呢,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