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亲密的触碰，遑论这样近的距离。
虚情假意。
一阵风过，吹起两人各自束发的绸带，无意间缠绕纠结，又分开。
萧鸾仿佛没注意到，率先别过头，转身走回花架底下：“我答应了。”
凉着嗓道：“你收拾东西过去吧。”
“……”文七垂眸：“哦。”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月洞门后，萧鸾拾起笔，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眸中闪过一丝阴霾。
其实用不着收拾，总归她还住在下人房，文七问了红豆，找到了门客居所，正巧那邵继坐在里头，见她来便放下书。
文七尽了礼数，道明来意。
谁知邵继听罢大笑。
“你家公子让你过来？奇哉，他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邵继道：“那不如你就留下。”又自己否了：“罢了罢了，万一你家公子过来闹，邵某恐怕无福消受。”
文七道：“他说了什么？”
邵继看着她，眯着眼道：“我这个好丫鬟，见风使舵第一流，又喜好卖主求荣，实乃世间罕见的奇葩，岂能这样白白予人。”
文七：“……”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难言，邵继笑了一下：“不过，邵某看他对你着实不错。”
这个人既能得长陵侯亲自引荐，必非一般俗物，文七一时也摸不准他是否是在试探自己，她在这群门客面前一贯是不守规矩又少根筋的蠢笨丫头，此时便也假装道：“您这话是何意啊？”
邵继顿了片刻，道：“看来他什么都没与你说。”
文七摇摇头：“奴婢只是一个下人，公子怎会事事都与我说呢，您看，他还跟您编排我来着。”
邵继哈哈笑了两声，眼神变得充满意趣：“照邵某看，你这小女子正该好好感谢你家公子，似你这般不知轻重，口无遮拦又不讲规矩，不知道惹了多少人向侯爷告你的状，若非你家公子顾念旧情执意相保，恐怕你早就无处安生了。”
文七眼神一滞，萧鸾的确没同她提过。
邵继围着她绕了一圈，毫不客气地评价道：“无貌，无才，无德，还专会搅扰惹事。”
他行至门边，望着空旷的院落：“不妨再告诉你一事，侯爷曾想送几位美婢到栖凤斋，却被你家公子拂了脸面，他说，栖凤斋只要一人侍候便可，当时，侯爷可是很不悦。”
从邵继那里出来，文七沿途经过水廊，朱红的砖柱立在一片澄碧之上，她走得有些慢。
方才听到的那些，自己果然一概不知，萧鸾并不信任她，可他又为什么打发她来邵继这里，就为了故意戏弄？
那人应当没这么无聊，多半还是不放心，在试探她与邵继的关系。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萧鸾竟会直接拒绝长陵侯的“好意”，就算明知是安插眼线，难道不该先收下人再做打算吗？
反正对于女人，他一向游刃有余。
不过细想想，从自己开始，到那个农女，还有现在的玉姿，每一个接近他的女子或多或少都抱有某种目的，萧鸾明面上愿意虚与委蛇，不代表他心里喜欢，换做谁都不会喜欢。
所以宁愿违抗长陵侯，也不想收下什么美婢。
……真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