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同学,说不定会很有趣。
说不定她真的有做老师的天赋,站在讲台上大气优雅,出口成章。
迟冉冒出千奇百怪的念头,情绪跟着起起落落,辗转到凌晨三四点,她才堪堪睡着。
住院这几天,迟冉的作息彻底乱套,隔日上午十点多,她被床头接连震.动的手机吵醒。
来电显示:于校长。
迟冉的小心脏一下提到嗓子眼,她拍拍胸口,安慰自己淡定,然后接起电话:“于校长,您好。”
于卫东此刻正在校长办公室,他单手背后,立于窗前,说话语气浑厚中带着刻意的亲切:“罗老师啊,上午有咱们同事去看你,听说你已经出院了,你身体好些了吧?”
“好多了,谢谢于校长关心。”迟冉硬着头皮回答。
于卫东:“那就好啊,这身体是最主要的,罗老师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迟冉:“会的,会的。”
于卫东笑了两声,随后清了下嗓子,又咳嗽一下。
以迟冉的道行,自然不能参透这高深的暗示,为避免冷场的尴尬,她自由发挥:“于校长,您嗓子不舒服的话,可以泡点胖大海加陈皮,止咳化痰的。”
听了她的话,于卫东面部表情僵硬。
迟冉并不知情,因为隔着电话,她有幸逃过一次社死。
领导总归是各种场面的过来人,于卫东迅速整理好情绪,和蔼道:“罗老师,你住院这段期间,陈老师和张老师他们分担了你原本的工作内容,所以你不用担心学校这边的事。”
话说到这个地步,她应该能听懂了吧?
迟冉:“好的,我会在微信上和陈老师、张老师道谢的。”
于卫东:……
于卫东上演丰富的内心活动:这罗晓茹是个聪明人,今天怎么冥顽不灵?她难道是故意的?
事已至此,于卫东干脆把话说得更明白:“罗老师,你是当班主任的,肯定清楚这学校的工作量有多大,老师们有多忙……”
至此,迟冉终于听明白于卫东的言外之意,才知刚才的对话有多尴尬。
她对着话筒无声口型:你丫有话不能直说?绕来绕去我哪听得懂?!
下一刻,迟冉的态度要多友善有多友善:“于校长,我正准备和您说,您看我下周一回学校上班可以吗?我的头疼还没完全好。”
于卫东:“罗老师,我打电话不是催你上班,就是单纯作为同事的关心,你别误会。”
他做作地笑了两声后,话锋一转:“当然,下周一你要是能回来学校,那再好不过,你也知道,这学生们还得班主任才能管住。”
迟冉在心里默默吐槽于卫东的虚伪,面上却应道:“对对,我明白的。”
迟冉:“于校长,我还想再和您商量件事,您看我才出院,身体恢复也需要段时间,我能不能先只带文三班,等缓一缓再带实验班?”
这是罗晓茹的主意,她想让迟冉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再怎么说,迟冉面对自己班上的同学,肯定更容易适应。
于卫东稍显为难,不过最终勉强答应。
迟冉挂了电话,如释重负,她宁愿绕操场跑五圈,都不想再和于卫东通电话。
这通电话在罗晓茹的预料中,她昨晚就和迟冉通过气,并给她准备了话术。
迟冉还收到N多来自家长和同事的问候信息,她挨个作了回复。
从今天起,从此刻起,她就要正式代入一名人民教师的身份视角,迟冉好想哭。
为了纪念这个伟大的日子,她给自己点了一份汉堡王套餐。
迟冉掐指算过,这几天就是陈燕发零花钱的日子,她吃得起这顿。
中午的时候,迟冉收到几个“学生”发来的问候,包括实验班和文三班的,她回复自班同学的时候,总忍不住想笑。
一种奇怪的恶趣味。
下午迟冉开始忙正事,家里有笔记本电脑,罗晓茹说里面有她的课件和电子教案,还有一些优秀的教学视频,迟冉开启自学模式。
老师们的上课步骤几乎都是参照教案执行,迟冉在网上对比了几份教案,虽然内容繁简不一,但流程大差不差。罗晓茹的教案极其简洁,一看就是资历深厚的老教师风格,她即使不看教案,也可以流畅地讲课。
语文是奇妙的科目,它鼓励学生发散思维,让文学发挥千人千解的魅力,但另一方面,绝大部分课文有官方的思想主旨,老师要引导学生们往已知的主旨靠拢。
形式自由,又殊途同归。
迟冉发觉,通过各种资料的辅助,想学懂一篇课文很简单,真正考验老师能力的,是如何技巧性地化繁为简,把知识点传达给学生。
她连着研究了几个小时,也许是因为本身对这门科目感兴趣,所以全然不觉枯燥。
李子琴打来电话,中断迟冉的学习。
李子琴:“晓茹,今天感觉怎么样?等会儿我过去给你煲个汤。”
迟冉连忙拒绝:“我已经痊愈了,现在很好,你不用专门跑过来。”
李子琴:“我还是不放心,想过去看一眼。”
迟冉只好放绝招:“我下周一就要回学校上班,这几天得抓紧时间备课,你过来会影响我的。”
李子琴欣喜:“晓茹,你周一就回去上课?”
迟冉努力适应新身份:“嗯,不能放着学生不管,再说我已经没事了。”
李子琴:“晓茹,你要能这么想,我和你爸就放心了。”
迟冉:“嗯,放心吧。”
李子琴:“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