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红英和福来盼儿子盼得都疯了。”
旺生把蚊帐的四边很耐心地掖到炕席底下,挡好了蚊帐门,谷堆到炕沿上,盯着向贞的脸说:“俺还一直没捞着问你呢,你咋和李香翠打起来了?”
向贞把游行前的事儿跟旺生学说了一遍,旺生不乐意了,责备道:“你呀,就为着替红英出气,守着那么多人跟李香翠打架,值得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李香翠是咋样的人,她是不是把和队长有一腿的事儿抖露出来了?”
向贞说:“你说李香翠心眼挺多的,这种事儿咋也往外说?”
旺生闷声说:“她就是属马蜂的,不定啥时候就蜇人,俺才说咱不该惹她。”
向贞说:“俺不是故意惹她,红英掉了孩子以后,那口气一直没撒出来,甭看她整天对着福来大呼小叫,骂声连天,但碰到李香翠那样的,她就成了闷葫芦里的饺子,倒不出来了,今日俺帮她把话说出来了,就没事了。”
“她倒没事了,咱和李香翠的仇口更深了,再说,你也不看看现在是啥形势,听说今天联中学生挨个大队游行,是在造声势,运动刚刚开始呢,以后还不知道会闹腾成啥样呢,咱这样的人家就怕惹事,躲都躲不及,你还在那种场合下为别人出风头,你呀,也不考虑考虑后果。”旺生还是气嘟嘟的,白了向贞一眼,点燃了一只烟。
向贞手里的活儿做完了,她放下景义的衣服,说:“该来的躲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也顶不了事儿。”
旺生见向贞没有服软的意思,气得掐灭了烟,粗声粗气地说:“就你能吧,不说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