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把为家庭扩大化了,而自己是把旺生的躲避运动扩大了,要是硬不让他出去,整个冬天都闷着,也真不值。
向贞重新冲上两杯茶,递过去,笑着说:“咋了,还生气呢,大男人宰相肚里能撑船,整天跟自己女人计较,算啥能耐?”
旺生接过茶,谷堆在炕沿上,可能脚麻了,把脚放下来,坐下,喝了茶。
向贞拿起一只没纳完的鞋底子,一边拿针线一边说:“俺同意你去了,你也不用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了。”
旺生心里轻松下来,脸上和缓了,嘴上却说:“谁苦大仇深了?你挖苦人不带皱眉的,要不俺不去了,看看你也不知道啥时候生,俺去了也不放心。”
向贞看他言不由衷的样子,故意逗他,说:“你真打算不去了,那俺就先不给你做鞋了,先给景义补补衣裳,他的褂子两个胳膊肘都磨破了。”
旺生看出向贞是故意取笑自己,嘿嘿地笑着说:“还是先做鞋吧,景义这小子穿衣裳像吃一样,今日给他补好了,两天就又破了。”
向贞说:“你甭净说他,这孩子蹭点是没错,你看看他穿的衣裳,哪一件不是景仁穿剩的?老大都穿烂了,再给他穿,春夏秋冬都没替换的,能不烂得快?”
旺生想想也确实是亏了老二,说:“等俺领了出伕钱,过年给俩小子扯身新衣裳,你也扯个褂子,你的褂子也好几年没换换了。”
向贞笑了,说:“还是先给你和爷买烟叶吧,是不是快没有了?鸡蛋又攒了十来个了,明日是大集,你卖了,买上点烟叶,到了工地上,你就没处买了。”
旺生支吾着说:“你这也快生了,攒着鸡蛋给你做月子吧,俺好对付。”
“还是先卖了鸡蛋换成烟叶吧,俺生了再说生了的话。”向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