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驰将他的马牵来,道:“马车已经坏了,谢小姐骑我的马吧。”
凤翾的脚腕还痛着,闻言犹豫了一下,便爬上了马背。
不过宋驰没有上马,而是牵着缰绳,悠悠地拉着马回了城中。
凤翾高坐在马背上,自进城后就越来越觉得不自在。
怎么所有人都在看她?眼神为何那么震惊?
然后她看到前方的宋驰,顿时理解一切:谁见过赤蝎使给人当牵马奴啊,若是让她在路上撞见这一幕,定也是要惊讶地停下来看一看的。
凤翾默默抬手,用袖子挡住了半张脸。
看就看吧,脚还痛着呢,反正她不打算下马。
就在一路的万众瞩目中,宋驰带着凤翾,去到了卖手绢的那家店。
其实路上情绪平复下来,凤翾就已经有了猜测。
本来她近日都没打算出城的,那伙贼人却提前在她去崇寂寺的路上埋伏好了。
在宋驰停在卖手绢的店家时,猜测便得到了证实。
凤翾心中顿时漫起一股强烈的失望感。
答应了帮她,她才会中了她的计。
坑人也好害人也罢,凤翾觉得利用别人的善意是最劣等的行为。
她慢吞吞地爬下马,率先走进了店中。
楚安然在好友的陪伴下,倒还真在等着她。
毕竟要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一下。
凤翾冷了脸,蹬蹬地走向楚安然。
楚安然抬脸看向她,诧异之色一闪而过。但她很快掩饰过去,对凤翾吃惊道:“阿翾回来得好快。”
“是不是你主使的。”
凤翾直直地盯着她,沉声说。
楚安然不解道:“阿翾何出此言,你怎么了?”
她目光落在凤翾沾了泥土的衣服上,惊道:“阿翾,你受伤了?!”
凤翾哽住,比她更惊讶地瞪大了眼——她好会装!
“我出城的时候遇到了歹人,肯定是你……”
凤翾闭上了嘴。
无凭无据,她是没法指认她的。
楚安然好友张口反驳道:“天子脚下,哪里来的歹人?”
她护着楚安然,皱眉说:“你别自己摔了一跤就诬赖安然啊。”
店铺面积没有特别大,两人说话声略大些,店中人就投来了目光,其中不乏认识两人的。见她们起了争执,一边心道早就知道她俩要撕起来,一边围过来,表面上是劝和,实际是为掌握一手八卦。
这边楚安然白衣素面楚楚可怜,而凤翾气鼓鼓的带着怒气。
两相对比下,就让人忍不住去怜惜楚安然。
“是有什么误会吧?楚小姐弱质芊芊,能做什么事呢?”
“楚小姐这几日都消瘦了许多,就别为难她了。”
一群以貌取人的家伙!
凤翾咬住下唇,朝人群外看去。
她被救后就被带来这里,若说证据,还是要靠赤蝎司的副使大人。
宋驰刚在就在门口等着什么人。
两名赤蝎使将一个穿紫服的为官的男人带了过来。
正是楚安然之父楚谦温。
他突然被赤蝎使找上,整个人戒备不已。
宋驰对楚谦温揖了一礼,动作虽恭敬,语声却很随便:“楚大人,叫您过来,是为让你帮忙决断一个事。”
楚谦温紧皱着眉。
任哪名官员被赤蝎司找上都高兴不起来。
他们有圣上撑腰,横行无忌,何时需要别人帮忙决断事情了?
他满腹顾忌地随宋驰步入店中,一眼便看到自己女儿正惶惶地同凤翾说话,顿时大惊。
女儿和赤蝎司怎的扯上关系了。
楚谦温大步上前,唤道:“然然。”
楚安然神色僵了一瞬,随即起身走到楚谦温身边:“父亲。”
她好像找到了靠山一样,凤翾嘟了下嘴,也唤宋驰:“副使大人。”
宋驰笑吟吟地说:“赤蝎司今日在城外斩杀了几个歹人,还把谢小姐吓到了。我觉得很恐惶啊,为了给谢小姐赔罪,不得不将那几个歹人的来历弄个清楚了。”
楚谦温皱眉道:“你说的这些,和然然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因为那些歹人拿的是楚小姐的银子。”
楚安然的好友气愤道:“你们赤蝎司冤枉人到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女子身上了吗!”
楚安然落下泪来:“父亲,我没有……”
她这几日身形削减,瘦骨伶仃,哭起来就更显可怜了。
旁人看得不忍,在赤蝎司的威压下,仍有人敢为楚安然愤愤不平:
“信口胡说就能诬陷人了吗,你们别太过分。”
宋驰笑道:“赤蝎司从不做无凭无据之事。”
他抛出一个沾着血的布袋。
楚谦温手忙脚乱地接了。
“这是……”
“这是你女儿偷你的银子,恰好是端午节宫中赏下来的,你应该眼熟得很,回家翻翻看还在不在不就知道了?”
楚谦温心中已有所猜测,但仍不愿承认:“京中为官者众多,有此银的不在少数,仅凭此物就栽陷给然然未免草率。”
宋驰笑了笑:“恰好我兄弟们还将那歹人留了个活口,本来看楚小姐身娇体弱,才没想着请她去赤蝎司,既然楚大人不信,那就只能请两位去辨认下那个活口了。”
“父亲。”
楚安然轻轻拉了下他,说:“是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