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对于她们已几个月都没沾荤腥的人来说，那阵阵香气扑鼻，简直诱人口舌生涎。
“坐吧。”赵璟也没有兴致看苏云晴在边上杵着，打发她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却落到了一边的云珠身上，问，“这食盒里可是今日清漪宫的配膳？莫要浪费了，一同摆上吧。”
云珠顿了一下，笑起来，说是。
于是祥安领命，亲自去端那个食盒。
因为先前也没看过今日送来的膳是什么，苏云晴瞧着心里有点忐忑。
云珠倒很坦然，将食盒递给祥安。
于是众人便看着祥安打开食盒，随后脸色像是打翻了调料瓶，一时有些进退两难的样子。
“怎么了？”赵璟蹙眉，不知道他在磨蹭什么。
祥安犹犹豫豫地，看了眼苏才人又看了眼陛下，迟疑地将食盒中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叠黄色的窝头，表面粗糙，热气不再，顶上还有些不明的黑色斑点，放在整个宫里都是顶下层的饭食了，在面前一桌山珍海味的对比之下变得尤为明显。
赵璟看到的第一眼就直皱眉。
但他忍着，想看看祥安还能掏出什么来，却见祥安拿了这碟东西出来之后，便再没继续，不敢吱声地干站着。
“还有什么，一并拿出来。”他依旧是帝王做派，语气沉肃，看起来心情不怎么样。
苏云晴坐立难安，悄悄往云珠那边瞧，受到云珠给她安心和暗示的眼神，又将目光转回了赵璟身上。
而祥安盖上了食盒盖，心道晦气，却只得呐着声道：“回主子，再……没了。”
意思就是，今日苏才人的配膳，只有这么一盘看着不知道还能不能吃的窝头。
到了这份上，也算是在陛下跟前现了眼了，苏云晴立即起身跪下了，“陛下恕罪，这等腌臜物原不应当拿到主子跟前的，只是先头妾还没来得及用膳，便没有细查过食盒，冲撞了陛下，是妾的罪过。”
云珠默不作声地跟着跪在后边，暂没放声。
赵璟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心道原来这应当就是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叫云珠终于能拉下脸来求到他跟前来。
虽然这样说不大好，但他确实是得感谢背后动这个手脚的人的。
既然求了，他便不好再袖手旁观。
不仅如此，他还打算多做一些。
赵璟目光在殿内环视一圈，没有立即回应吃食的这个问题，反倒说：“朕瞧着，清漪宫的人手似乎是少了些。”
苏云晴一愣，随即立刻道：“妾这边清闲，没什么活做，其他娘娘那边却缺人手，调一两个过去帮衬也是有的。”
人人都要各奔前程，在宫里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这也意味着，要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责。
赵璟颔首，没有去细究其中的细节，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每个宫里配的份例都有定数，无论配膳还是宫人，还是都齐全些好。”
先抑后扬的手段，赵璟是打算用到极致了。
先头清漪宫里的人肯定不好好干活，他们不尽心，要尽心的便是云珠。如今他发了话，往后人齐全些，勤快些，云珠才能少操劳些，体会到有他帮忙的好处嘛。
这话便是在点祥安了。
祥安呵着腰应是，很有眼色地道：“是奴才疏忽，赶明儿奴才亲自上内务府叮嘱，再挑两个人，给才人主子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