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都能护着你。”
云珠微怔。
这还是赵璟第一次明着说出这样的话。
祥安在一旁看得老怀大慰。
他叫小钱子拿来了新的灯烛,给赵璟跟前又添了光,欣慰道:“还是云珠姑娘心细体贴,从前陛下也总喜欢这么看折子,咱们劝了也无用,有时候也注意不到光线,果然陛下身边还是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才好,太后娘娘瞧了也能放心。”
他如今说话是越来越大胆了。
“祥安,看样子你近来是清闲了?”对着祥安,赵璟语气可就只剩下飕飕冷意。
祥安确实胆子大了,但也很明白该拉谁挡在前面。
“打从云珠姑娘来了,奴才的确省了不少心力。”他语气正式,真像那么回事似的,“都是云珠姑娘做得太好,叫奴才无地自容了。”
他又贫嘴。
赵璟还想说什么,被从屋外进来的小钱子打断。
“陛下,陈国舅回京了。”小钱子压低声音,恭敬地道。
赵璟情绪收敛,眉心缓缓压了下来,旋即又慢慢松开。
“正好,朕如今闲着,请国舅进宫来吧。”
只看赵璟郑重的面色,云珠便明白,只怕是有重要的事来了。
而他们口中说的陈国舅,云珠从前也曾有过耳闻。
陈国舅,姓陈,名知为。
三年之前,这位国舅还只是曾为陈昭仪的太后家中一个不大起眼的养子。
可是就在三年前的那场宫变之中,两个争夺最凶的皇室子弟和许多高门世家共同参与,意图篡位的有之,意图借机谋反的有之,整个京城乱成了一锅血粥,兵力互相掣肘,又互相打杀。
但是被众人困得最凶的,自然还是其中唯一一个名正言顺可以继承皇位的先皇独子赵璟。
除了御林军,赵璟母族陈家也被极大针对,甚至从前更加骁勇的他的亲舅舅陈大将军,也死在了那场激烈的厮杀之中。
原本赵璟与陈家被众人联合针对,已落入无解的窘况。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极为关键的时候,如今的这位陈国舅竟然领了一队极为训练有素的奇兵,以力兼智,直接打破了京城当时各势力互相对峙的局面,扭转了当时必败的困局。
所有人都没预料到这个先前以为不被陈家重视,早早就打发去了边关的陈家养子,一个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竟成了最后力挽狂澜,破势定局的关键。
虽然之所以能够成功,也有一些因被轻敌的出其不意,但陈国舅当初率领的军队以一敌百的壮迹,还是深深印刻在了每一个见证过那场乱局的人心中。
从此陈知为之名,在京中便无人不晓。
陈国舅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
人是祥安亲自出门相迎的。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排场,也没有行礼的动静。
倒像是并不希望旁人知道一般。
陈知为被祥安领着踏入内室,抬手掀开了头上的兜帽。
内室之中,云珠正将药碗递给赵璟。
“舅舅来了。”
见到陈知为,即便此刻赵璟仍处病中,依旧暂且推拒了药碗,从床上起身相迎。
陈知为将他按回了床上,声音低缓沉稳,“陛下何需与臣讲这些虚礼。”
赵璟顺着他的力道坐下,笑了一下,“不论旁的,朕与舅舅年余未见,有些高兴罢了。”
“来的路上便听闻陛下病了。”陈知为颔首,“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陛下更应该注意好自己的身体才是。”
这话赵璟没法辩驳,“舅舅教训的是。”
云珠悄悄抬眸,瞻仰了一眼陈大将军的英姿。
陈知为常年习武,人高马大,听人传言时跟个煞神似的,可是当面一见,才知道这位令人闻风震悚的陈大将军,人也是长得仪表堂堂。
若是再年轻些,只怕也是无数年轻女子心中的佳婿人选。
倒是挺面善的。
云珠在心里默默评价了一下,守礼地收回了目光。
“陛下,您该喝药了。”她轻声道。
刚才赵璟起身迎人,把药给放下了,怕药凉了效用变差,云珠出言提醒。
“舅舅且等一下。”赵璟应了一声,重新接过药碗,昂首将药饮尽。
而陈知为这会儿才注意到赵璟身边的云珠。
“陛下身边什么时候添了宫女?”陈知为随口问了一句,随后目光落在了云珠的脸上。
只是这一看之下,他自己倒先愣了。
这姑娘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