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她,这种不达眼底的笑意,咄咄逼人的语气,竟和那个讨厌的人极为相似。
“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喃喃道。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师哥。”姜予乐把湿发拨到耳后,歪了歪头,“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很恶劣的。”
被应许安说中了,顾默满心怅然,他真的从未认识过她,从未。
“还有问题吗?你问什么我都会说的。”姜予乐笑着,嘴角微微颤抖。
“没有了...”
顾默已经无法安然面对眼前之人,他转身离开,落荒而逃。
最后一滴水落下,天空彻底放晴,姜予乐抓着湿透的袖子慢慢上楼,脚步变得沉重,她靠着门内慢慢蹲下,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
在第三次擦掉鼻涕之后,姜予乐终于发现自己不对劲了。
她强忍头晕起来喝了杯水,拿手背碰了碰自己的额头。
果然烧起来了。
“喂?”
“你的嗓子怎么了?”
应许安察觉到她有些发哑的嗓音。
“没事,咳咳,我可能有点感冒。”
“你在家等我,我带药过来。”
“不用了,我...”
一阵天旋地转,姜予乐没了意识,手机掉在地上。
“姜予乐?姜予乐?”
...
“你们为什么抢她的东西!”
“因为她刚刚撞到我们了!”
男孩子们嚷着。
“我是不小心的,我也道歉了,对不起。”
女孩边哭边说。
“你们就是仗着人多欺负她一个,真不要脸!”
姜予乐伸出手:“还来!”
不知为何,男孩们竟有些怕她,乖乖交了出去。
“谢谢你,你人真好。”
“以后不要怕,做了坏事就该让他们还回来。”
...
“姜弃不在?”
“谁管那个死货去哪儿。”
“你女儿呢?”
“还没放学。”
“你们谈的怎么样了?能拿到多少钱?”
“还僵持着呢,都怪你太心急,让他捏到把柄了。”
女人叹了口气继续说:“说实话,我是想把予乐丢给他的,我们过自己的日子。但是我父母和亲戚这边...你知道的,闲言碎语太多了。”
“这事真烦,算了,先不说了,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不表示表示?”
“讨厌~”
两人脚步声渐远。
天昏地暗,姜予乐在门外站着,像个石塑般一动不动。
...
“予乐当心!”
解无真冲过来一把推开姜予乐,肇事未遂者开着车扬长而去,两人都跌在地上。
“谢谢你。”
姜予乐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却发现他突然恶狠狠地盯着她惨笑:“姜予乐,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了!”
“不要!”
她猛地睁开眼,只看见了白色的吊灯。
是在家里,眼角泪痕斑斑,她做噩梦了。
好难受,好难受,从小到大都这么难受,她真的好想轻松一点,再轻松一点。
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再应付那么多人,可以不要再戴着那张懂事乖巧的面具,可以做个敢爱敢恨、潇潇洒洒的姜予乐。
泪水止不住地滑落,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哭不出声音来了。
起身时还有些晕乎乎的,但是头已经不痛了。
看来是烧退了。
床头放着温度计,水杯摸起来还温温的。
不对,她记得昨天自己好像...
“你醒了。”
应许安走上来摸了摸她的脸和脖子。
“烧应该退了,还是量个体温再吃药吧。”
“你怎么在我家?”
姜予乐的声音哑到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我问沈韵之要的钥匙。”他贴着她的额头,指尖摩挲着她的眼泪,“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你有事,我...”
他说不下去了。
姜予乐一直看着他。
“我做了一个梦。”
她推开他,用沙哑的嗓子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梦里我特别不幸,感觉自己每天都好痛苦,现在想想,我好像一直都在被动地接受现实。但是啊,我也想主动一次,就跟着自己的心,不管什么结果,都不后悔。”
她握住他的手。
“应许安,你之前说过的话,现在还算数吗?”
姜予乐哭着笑着,忽觉前路春光明媚,步步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