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穿梭的同时,泠夕还是好心地抽空对她解释了几句。
“她是来找那只骰子鬼的,冥主跟他有仇。”
泠夕彻底不跟她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夜风更不懂了。
什么叫有仇?当初还是他俩一起封的你记忆好不好啊?
所以泠夕把龙阙变为骰子真的是公报私仇,是在帮冥主报复?
不行不行,关系太乱,她一时半会理不清。
看冥主刚刚的样子,压根就没注意到她,也刚好了,夜风就暂时先与泠夕告了别,自己四处打听去了。
“这位鬼兄,”夜风随手抓了只围着赌桌的鬼,“麻烦问一下——李葛?!”
没想到在这都能碰到熟……鬼,她这随手一拉刚好拉了个认识的。
李葛看到她也是一愣,脸上比上次多了一条的疤明显地僵在脸上。
“姑、姑娘?”
先前在人境相见的两人,如今却在冥域重遇,一时间都没憋出几句话来。
夜风看着他的疤,直觉那跟殇荧脱不了干系,喉头滚了好久,却什么也没问。
她笑笑:“嗯,是我。”
他们没那么熟,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无谓的寒暄和问好,交谈很快就到正题上。
“我在这做工,你……有什么事?”李葛先开了口。
夜风又笑了,“万一我也是来做工的呢?”
“你不像。”李葛答得很坚定,“姑娘你是做大事的人。”
夜风沉默,她没想到自己在他眼里还有这样的评价。
眼前人玩笑地补充:“你可值八千黄金呢。”
夜风也不再说别的,直截了当说了来意。
“珠子……没听过什么珠子。”
“那赌坊有没有什么和冥主相关的东西?”
李葛有些为难,挠了挠头,“这些东西……我也了解不到,怕是帮不上姑娘了。”
夜风一想,也是,就没再追问。
“诶诶诶管事的呢!管事的!你们这赌坊怎么回事?骰子呢骰子呢,招了邪祟还是怎么,怎么天天丢啊?”
李葛连忙赶过去赔礼道歉,倒不是他在这赌坊职位有多高,只是他此时离得最近,安抚客人这种事就自然而然摊到他身上了。
夜风正好对于找珠子没什么头绪,就也凑了上去。
一走过去就看到桌前刚刚发声的那人正骂骂咧咧的,抬手指着对面的人,“要不就是有人偷了!你说,是不是看我快赢了故意使绊子?明的不行玩阴的是吧?”
对面的一下子也怒了,蹭的站起来,“说什么呢你!别胡乱给人安帽子,老子是差钱的人吗?差钱会来这赌?”
李葛拉都拉不开,嘴上劝就没停过:“消消气,消消气,骰子而已,我们再找就是了,别伤了和气啊……”
其实骰子这种东西丢了,放在人境的赌场上也没什么事,再买一个不就好了,可冥域就不一样了。
钱在冥域格外重要,赌坊的公正也就跟着提高了地位,赌坊的骰子都是特制的,一律要经过登记才能投入使用,以免生前法力较强的鬼暗用鬼气之类从中操作。因此要再找一个骰子所花费的时间远比常人想的要多得多。
像后说话的这人这种只是来消遣的还好,有些人没多少钱傍身,也一时半会找不到做工的地方,就只能来赌坊赌一把。这些人赌上的可不是钱,而是自己不投胎能在冥域容身的年限。
也难怪他们如此看重。
夜风有些出神地伏在赌桌上听他们吵,突然意识到她好像还没有查看自己的账上有多少钱。
说来,看又有什么用的,她在这世上无牵无伴,人境的那些人恐怕都还不知道她已离世,哪怕知道了,又有谁会烧呢?南熹吗?那小丫头估计不接受也不相信,是不会烧了。至于夜月……殇金辰,龙缚他们……
现在想来,她竟然没有把握。
她的手指突然被轻轻碰了一下。
夜风起初以为是错觉,直到那一下似乎可以称之为试探的触碰后的片刻,她又感受到了两下。
她这才垂眸仔细去看。
是一颗骰子。
“……”
那骰子正努力向她的手心挪动。
……龙阙?
很难形容夜风的心情,对峙了这么多年的仇敌,此刻竟然在寻求她的庇护?
也不知道龙阙本人是怎么想的,大概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夜风拾起骰子,还是遂了他的愿,攥在手心里就远离了人群。
她想着也好,找不到珠子直接问龙阙也是个办法。
夜风便找了个角落,对着骰子说起了话。
“泠夕的记忆在哪?”
骰子没反应。
“你不应该听不见我说话。”
骰子还是一动不动。
夜风直接开始了威胁:“你现在可是在我手上,真正意义上的!我手一松你可就要摔碎了,魂、飞、魄、散啊。”
龙阙还是没动作。
他现在是骰子形态,说不了话夜风可以理解,但怎么连动都不动啊,暂时得了救就装死是吧?
“夜风。”身后的玄呦在叫她。
夜风僵在原地,她没想到玄呦和泠夕她们返回的如此之快,而就在玄呦出声的瞬间,她明确地感觉到——手心的骰子在颤抖。
龙阙竟然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