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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自己身上穿的睡衣,自觉此时仪表不整不宜进去见客,故而想悄咪儿溜过去。
却不料一只大花猫突然从草丛里蹿出来,吓得她失声惊呼,嘴里叨着的半个馒头骨碌碌滚了出去。
正追着馒头呢,只听身后陡然爆出一声怒喝:“成何体统!”
吓得她抖了个激灵,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
凶她干嘛?都是喵的错,你凶它去啊!
顾长卿快步走出客厅,又是一声大喝:“还不快走!”露胳膊露腿的让外人瞧见了像什么话!
孟瑾年却已先一步上前拉起叶颜,关切地问:“没摔着吧?”
“没事。”叶颜都不好意思去揉屁股,生怕又被迂腐的古人指责举止不端,委屈地望了眼自家老板,好嘛,一张脸冷得都快掉冰渣子了!再看看孟瑾年一脸的关切,方才说话语气多温柔,这就是鲜活的对比啊!
本着你不让我痛快我也不让你舒服的原则,叶颜抓起孟瑾年的手腕,热情招呼:“孟大哥,你是来找我的吧?走,去我院儿里坐坐。”
“好啊。”孟瑾年欣然应下,还回头朝顾长卿露出个胜利的微笑。
气得顾长卿脸都黑了:她到底知不知道何谓名节?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把外男带回自己住处,叫别人如何作想?
绝不能放任他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咬咬牙,顾长卿抬脚跟了上去。
他的宅子,他爱去哪去哪不是?
还记得那张被顾长卿拍过一掌的茶几不?嗯,它很快就要光荣下岗了。
“孟大哥,昨晚我不是有意不辞而别的。”叶颜望了眼跟过来的顾长卿,往孟瑾年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昨晚那家客栈里进了贼人,要追杀我!幸好我机灵又翻窗逃了,嘿嘿。”
又?孟瑾年了然,原来上次她是翻窗逃的,二楼也敢跳,胆子倒不小。他意有所指地问:“那后来呢?是这位…顾公子救了你吗?”
叶颜又瞥了自家老板一眼,发现对方正凶巴巴地瞪着她,吓得赶紧回过头,心道他怎么又生气了?一把拉起孟瑾年催促:“外面雨大,咱们先回屋再细说。”说着掸了掸他肩上被溅到的雨水,“你走进来一点,都淋到雨了。”
还走进来?回廊里这么窄,你俩倒是别并在一块儿走啊!顾长卿心里泛着股酸意,盯着孟瑾年背影的眼神愈发不善起来,恨不能立即马上将这人丢出去。
进屋后,叶颜对孟瑾年道:“孟大哥你随便坐,我先去换身衣服。”
“好”孟瑾年笑着应了声。
两道视线目送她离开,而后撞在一处,顿时溅起火花。
真是互看两生厌!
换了衣服出来,叶颜见他俩还站在原地没动,再次招呼他们入座,又唤来小柳看茶。
三人落座,不多时小柳端着茶盘进来,可刚将茶盘放在茶几上,茶几发出“哗啦啦”一阵巨响,在四人惊愕的目光中解体了……
小柳吓得三魂掉了两魂,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请罪:“奴婢——”
“慢着!”叶颜打断小柳,她最见不得人跪在自己面前磕头,每当这种时候,她都以为自己已然作古。
望着一地狼藉,叶颜简直欲哭无泪,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你先下去吧。”
小柳抬眼向公子请示,见公子点头默许,这才抹着吓出来的泪花退了出去。
心好痛!她最喜欢的一套杯具啊!捧起心肝宝贝的遗骸,叶颜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她的二两银子啊!知道这个世界的二两银子折合成她家乡的钱是多少吗?8000块!
更何况,她心疼的不仅仅是白花花的银子,这套茶杯承载着她的思乡之情啊!
不承想她竟难过至此,孟瑾年脱口而出:“节——”呸!差点说成节哀顺变了!实在是被叶颜那如丧考妣的模样带偏了去,“别捡了,仔细别伤着手,你若喜欢我明日给你送一套过来便是。”
顾长卿眼神暗了暗,“不劳破财,这种东西我店里多得是。”
叶颜猛地抬头以眼神控诉她老板:多得是你还收我二两银子?!
后者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
孟瑾年不甘示弱,继续道:“一套茶具而已,我还是送得起的。”不过她品味还挺独特,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可不是,茶杯又是描金边又是彩绘,茶壶上甚至还镶着彩色玉头。
这套茶具据说是舶来品,在顾长卿的茶具铺里放得太久,已无人记得出自哪个国家,叶颜觉得像极了蓝星的珐琅工艺,这才忍着心痛斥“巨资”买了回来。
平日里她哪舍得用,只敢上手摸一摸好吗?
因此顾长卿说他店里“多得是”简直就是在鬼扯!
但紧接着顾长卿又说出一句更鬼扯的话,他瞪着孟瑾年:“我的钱都是她的!”
叶颜眨眨眼,觉得老板肯定中邪了!老板疯了!需要治疗!
她走到门边冲隔壁院儿喊:“长安,长安你快过来,你家公子终于疯了!”
还终于?顾长卿气极,这是巴不得他早疯吗?
最终还是打了起来。
叶颜生怕这两大高手伤到她一屋子的大宝贝,着急大喊:“你们要打出去打呗!”
可外面下着大雨呢,因此那两人很有默契地避开家具,避开花瓶,避开……
“别踩!”叶颜倏地大叫出声,“那块石头长得像大白鹅,是我专门捡回来的——”
孟瑾年正要一脚踩上去借力,听闻她的话硬生生把脚往旁边挪了一挪。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