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闯入司法所袭击朝廷官员。
第二日,徐大人又来慎法司,却未见到小美人,向司长询问,连司长谎称厨娘昨夜受惊过度,已告假回家养病。
徐大人又追问美人家住何处,连司长回不知,徐大人一脸狐疑,却因无凭无据不好发难,悻悻回了驿馆。
回到驿馆,徐如海越想越怀疑昨夜殴打自己的歹徒是慎法司的人。
区区一个浔阳城的司长竟如此不识好歹,连个小小厨娘都舍不得,还敢派人暗下黑手?!
徐如海本就是个小肚鸡肠之人,因此记恨上了连司长,又苦于找不出慎法司的错漏之处。
至于他被殴打一事,起因委实不怎么光彩,并不适合拿来做文章。
可这口气实难咽下,连司长如此宝贝那小厨娘,他偏让慎法司不得不将人交出来。
谁让他心里不痛快,他便让那人更不痛快!
徐如海回京述职时在圣上面前将小厨娘夸得绝色倾城,如同天女下凡,还献上美人图一幅。
这狗官品行虽不端正,平日里却好附庸风雅,作得一手好画,将叶颜的容貌画得惟妙惟肖,仪态出尘脱俗,仿若天女翩然于纸。
周国皇帝本就是个昏庸好色之辈,当即大笔一挥拟旨一道,封叶颜为“颜美人”,命慎法司护送“颜美人”入京。
一队侍卫带着圣旨快马加鞭赶到浔阳。
跪听完宣旨,送走那队侍卫,景行一拳捶在大门口的石狮上,恨声道:“当初真该直接弄死徐如海这卑鄙小人!”
若非顾忌钦差死在慎法司内不好向朝廷交代,他当时确实想直接揍死徐如海的。
在场司吏皆一脸愤恨,却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
谁能违抗得了圣命呢?
半晌后,一人小声嘀咕:“总班头若早早娶了叶姑娘,圣上还能强抢人.妻不成?”
景行睨了那人一眼,阴沉着脸大步离去。
理虽如此,可此时放马后炮岂非等同于往人伤口上撒盐?
另一人出言责怪:“没瞧见总班头那脸色吗,你还说这等诛心话!”
“我心里又何尝好受?”那人长叹了一声,“叶姑娘也太可怜了!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又要被——”
“咳!”连司长重重咳了一声,眼含警告,“休得妄言,小心招惹祸端。”
几人面面相觑,一脸为难:该如何对叶姑娘开这个口啊?
如若换作常人,有幸被圣上看中,定然高兴坏了,可叶姑娘与总班头郎有情妾有意,到头来却被圣上棒打鸳鸯……
由此可见,男人们的脑补能力其实丝毫不逊于女人。
最终,连司长亲自去了后厨。
如今叶姑娘被圣上封为美人,他见了也需郑重行礼。
叶颜正坐在后厨门口择菜,被连司长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一大跳,差点也给跟着跪了下去。
连司长双手高捧圣旨,面带歉意语气却铿锵有力:“叶姑娘,圣上已封您为‘美人’,命慎法司派人护送颜美人上京。”
叶颜一脸懵逼,皇帝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何故封她为美人?
上京?所以……她这是……被皇帝瞧上了?
可她也没见过皇帝啊,皇帝是怎么知道她这号人的?
连司长长叹一声,“定是徐如海那——”他顿了一下,解释,“就是上次来的那位钦差大人,徐如海向来睚眦必报,定是他回京后在圣上面前……”他又顿了片刻,终是无奈道,“圣命难违……”
话已至此,叶颜哪还不懂。
什么命慎法司的人护送她上京,这分明是威胁,此事若有闪失,慎法司众人必定难逃责罚。
可她能不去吗?
慎法司里的人对她有救命之恩,是她的朋友,她也早把景行视作兄长,怎能让那么多人因她凭白遭罪。
再说她一个普通人,还能跟皇帝斗不成?
反正这个世界一直在跟她过不去,她都有些习惯了。
是夜,景行来到叶颜屋里,让她收拾收拾,送她离开。
叶颜摇摇头表示她不走。
景行又气又急,“难不成你愿意服侍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叶颜不由失笑,他还真敢说皇帝是老头子。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竟还笑得出来?景行怒吼:“你知不知道进了宫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叶颜写道:“不必为我涉险。”
他低下头,双拳紧握,房中烛火昏暗,看不清他脸上神色。
“我不能眼睁睁看你被……”
可她也不能让景行涉险啊!她不傻,猜得出景行的打算,送走她后,为了不连累慎法司众人他定会去投案自首。
叶颜又在纸上写:“我想去,进了宫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挺好的。”
景行蓦地抬起头,双眼赤红,“你以为我会信吗?”
心知瞒不过他,叶颜只好扯起他的袖子,摇了摇,以眼神哀求。
他扯回袖子,背转过身,声音哽噎:“都怪我……”
怪他将她带上那艘船,倘若及时放走她,她便不用遭受这些。
而她却一直内疚于刺伤过他,可该内疚的人明明是他啊!
许久,他紧握的双拳松开了,似被抽走了全身气力,低声道:“我送你上京。”说完大步离去。
景行了解叶颜心中所想,叶颜又何尝不了解景行心中所想呢。
得知他身份后,她从未怪过他,就如他从未怪过她曾经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