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口对你说的?”叶颜不可置信地问。
“他怎会对我说这种话——”
他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叶颜打断,面露警惕:“你该不会派人一直跟踪他吧?”
本来没有派人跟踪景行的,但现在有了。
不过他没打算告诉叶颜,以免小姑娘有所误会。
却也无法对她扯谎,只好选择避重就轻:“你身边的暗卫下午无意间听到景行对孟瑾年说想带你离开齐云,甚至不惜与信远候府乃至整个齐云国为敌。”
其实景行说的分明是倘若叶颜不愿配合孟瑾年与顾长卿的计划才会带她离开齐云,可那暗卫只听到后半段对话,也就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不知为何,叶颜还有点想笑,从不无的放矢的景行怎会口出狂言?难不成两个人又吵架,被孟瑾年气得口不择言了?
她向来猜不准景行的心思,只有被他猜透的份。
景行本就善于隐藏情绪,又在慎法司里受过专业特训,表情管理能力出色,心理承受力极高,否则怎会成为一名优秀卧底的?
可她与景行好歹相处了那么久,对他的身份背景以及行事作风还是有所了解的,倘若真此想法并不惜与孟瑾年为敌那就太反常了。
“你与他相识已久,对他的事了解多少。”顾长卿又问。
又来了!这人怎么对别人的事那么感兴趣?她忍不住嘲讽:“你们天眼阁不是号称眼线遍布天下,没有找不到的人,没有打听不到的消息吗?”
顾长卿失笑不已,“我何曾夸下过如此海口?”
“忘记谁跟我说过了,反正是你们天眼阁的人。牛皮吹得那么响,结果什么都来问我。”
嘲讽加奚落,看来小姑娘对天眼阁的能力很不认可啊!
“我若没查到什么怎会来问你的身世?”
“查到了什么?”
顾长卿自不会对她有所隐瞒:“兹兰国的太子两月前新纳一位侧妃,是兹兰一个附属小国的公主,这位昭和公主无论年纪、身段、容貌皆与你一般无二!”
我去!还有这么离奇的事?克隆人吗?不过除了惊讶之外叶颜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甚至有种‘关我何事’的想法。
——再离奇能比得过她刚躺进游戏舱就穿越这件事吗?!
再说不是有易容术嘛,就算有人顶着她的脸作奸犯科,她人一直在齐云,有不在场证明,怕什么?
她将这推论告诉顾长卿,他却摇头否认了:“早已查验过了,如假包换的原貌。”
叶颜又提出假设:“难道我和那位公主是双生姊妹?所以…我不是古庭君的亲妹妹,而是那个小国的公主?”
顾长卿闻言奇怪到:“古庭君未曾说过你是他家收养吗?”
“没有啊。”难怪阿昭总担心她泄露方外谷的机密想杀人灭口。
方外谷的事顾长卿不便多言,叶颜知道得越多反而越不安全,抛开此事不再提,只道:“你若当真是郦国公主何至于如此麻烦,那位‘昭和公主’的身份纯属杜撰。”
叶轻舞好歹确有其人,叶府千金幼时走失一事也众所周知,然而“昭和公主”的身份捏造得就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那个小国叫郦国,就在三个月前,郦国国君不知打哪找回个女儿,封为“昭和公主”。
国君对外的解释是他二十年前微服私访民间时曾与一民女互生情愫,宠幸过那女子数回,本想带回宫封个妃嫔,却不料归途中突逢变故与那女子走散了。国君对那女子一直念念不忘,从未停止过找寻女子的下落,可找到时人已病入膏肓回天乏术,所幸的是那女子不畏世俗眼光含辛茹苦将他们的女儿抚养长大了。
这种小国的国君的地位说白了还没七大国的王爷高,见了大国三品以上的官员还得客客气气行礼呢!但有一点好处,那就是政权一把抓,国家大小事务全凭国君说了算,哪怕国君指着玉兔说那是金乌,举国上下也无一人敢反驳半个字。
倒是七大国的皇帝有诸多掣肘,朝中大小事务乃至纳个妃嫔还需和大臣们商量着来,否则会落个独断专行的坏名声,如启国皇帝那样。
话说郦国国君将遗落在民间的女儿接回宫封了个“昭和公主”,紧接着携昭和公主去兹兰进献岁供,兹兰太子谨嵘对昭和公主一见钟情,这才将其纳为侧妃。
安插在兹兰东宫里的天眼阁暗桩见到昭和公主时简直惊了个呆的,还以为谨嵘强抢了他们家公子所爱呢!赶紧上报给阿青。
阿青当晚便潜入东宫查探,本想亲自问问这位昭和公主,结果昭和公主听到阿青自报完家门后吓得花容失色,大喊“有刺客”!
经过这一茬,阿青倒觉得昭和公主与叶颜十有八九不是同一人了。
她胆子大得很,第二夜在东宫加强守卫的情况下又一次潜入太子侧妃寝室中,藏于横梁之上。
昭和公主昨晚被阿青那么一吓还生起病来,谨嵘太子好不着急,饭未用完就抱她匆匆回到房中,温言软语哄着昭和喝完药,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抱着亲了又亲。
阿青看得双眼放光,差点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还以为接下来要上演重头戏了,哪知太子亲完只是拥着昭和,含情脉脉地说起来话来:“兰儿,你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可父皇偏让我此时去齐云,本想让你随行,又怕你这身子经不住长途劳累。”
昭和公主柔声道:“只要能与殿下一起,吃再多苦若兰都不怕。”
太子轻轻“嗯”了一声,又将昭和搂紧了点,面带忧色,“让你独自留下我也不放心,那毒妇的疯病好一阵坏一阵的,万一认出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