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地看向站在角落里的文紫金。
文紫金上一秒还在幸灾乐祸,下一秒就乐不出来了。
她头上的紫金花鲜艳欲滴,红得让人移不开眼。
文紫金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强自镇定道:“许是云六妹妹来的路上,路过紫金树,花瓣落入卷轴了吧。”
“哦,是吗?”九皇子笑了,“本宫听说文小姐尤爱紫金花,整个书院,也就只有文小姐你的住处种了这花,莫非云六小姐是在你的院中作的画?”
文紫金一时语塞,她涨红了脸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此时,云蔽星忽然朝皇帝重重地磕了个头,她抬起头来,面容镇定,大声说道:“圣上明查!臣女为了《翠竹君子图》筹备多日,下人均可作证,这春宫图从何而来,臣女毫不知情!定是有人偷梁换柱,想看臣女在天家面前出丑,好借机治臣女一个大不敬之罪!”
文紫金见九皇子和云蔽星一唱一和地把脏水往自己头上泼,立刻反唇相讥道:“你这意思是我换了你的画?可笑!且不说我为何要这样做,便是做了,我也不会蠢到亲自动手,还留下这样显而易见的把柄。皇上,定是有人想要嫁祸于臣女,才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戏码,此人居心险恶,求皇上明查!”
九皇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出声来,“这有什么好查的?难不成还是云六小姐自己要把这春宫图献给夫子的?我看啊,就是有人对云六小姐心生嫉恨,起了加害之心,可惜玩火自焚了。”
文紫金气得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眼见场面愈发不可收拾,堂内突然响起了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
“好了!”
景帝扶住了额角,眉头紧蹙,“读书圣地,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方才还伶牙俐齿互不相让的少男少女们立时便噤了声,眼观鼻鼻观口了起来。
景帝指着九皇子和文紫金,恨铁不成钢道:“你们两个,青梅竹马,”又指向文紫金和云蔽星道,“你们两个,师出同门。却在这堂上你一言我一语,夹枪带棒的,书里教的礼义仁智信是全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三人垂着头,宛如霜打的茄子,大气也不敢出。
此时,一直静观其变的文夫人忽然道:“皇上,小儿无状,言语冒犯了天威,还望皇上恕罪。”
景帝叹了口气,摆摆手道:“这事跟你没关系。”
文夫人适时道:“陛下保重龙体,切莫动气。臣妇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文夫人察言观色道:“这出闹剧,不论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为之,终归是小儿玩闹,上不得台面。依臣妇看,就让他们互相道个歉,此等小事,就没必要大动干戈地争个孰是孰非了。”
皇帝并没有罚谁的意思,也不想在这出闹剧上过多纠缠,文夫人是清楚的。于是文夫人四两拨千斤,几句话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景帝点点头道:“文夫人所言极是,就按你说的办吧。”
文夫人看向文紫金,厉声道:“还不快向九皇子和云六小姐道歉?”
比起皇帝,文紫金显然更畏惧自己的母亲,于是她冲着九皇子和云蔽星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说道:“九殿下恕罪,云六妹妹恕罪,我这人说话不中听,你们别跟我一般见识。”
云蔽星立刻就坡下驴,“文姐姐言重了,我才是不该口无遮拦,出言无状,对不住。”
两个女孩子都低了头,九皇子却是迟迟不肯认错,蝶妃忍不住催促道:“老九。”
九皇子只得不情不愿道:“方才多有得罪,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景帝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满意道:“这多好!你们三个要好好相处,知道吗?尤其是你,老九,你跟紫金可是没出生的时候就认识了,朕还记得当年,你母妃怀你的时候,文夫人也怀着紫金,两个人还指着肚子许了娃娃亲呢!”
文夫人言笑晏晏,“闺中戏言,做不得数。”
景帝不以为然,“如何做不得数?老九与紫金青梅竹马,又有婚约在身,蝶妃还收了紫金做义女,这是亲上加亲的喜事。依朕看,倒不如趁早定下来,省得朕成日为老九操心,你说是不是啊,老九?”
这当真是喜从天降,一旁的文紫金呆立当场,直直地看向九皇子。
“儿臣不愿意。”九皇子板着一张脸,倔强地说道。
景帝勃然变色,他一拍桌子,怒道:“婚姻大事,由得了你做主吗?你倒是说说,你怎么不愿意?”
九皇子冷冷道:“儿臣不喜欢她。她媚俗,势利,刻薄……”
“够了!”景帝连忙打断了他,气得简直要呕血。
一旁的文紫金和文夫人脸上五彩斑斓的,煞是好看。
蝶妃见景帝动怒,连忙上前轻抚他的胸口,柔声道:“陛下别动气,当心龙体。”
继而转头狠狠瞪了九皇子一眼,厉声道:“老九,跪下!”
九皇子直挺挺地跪了下来,一脸漠然。
蝶妃当然知道九皇子看不上文紫金,别说是九皇子了,她自己也不满意这个准儿媳,可她也不能当众驳了文家的面子,于是她小心翼翼道:“陛下息怒,九皇子年幼,八皇子尚未成婚,九皇子就提前定亲,确实于理不合,不若等八皇子的婚事定下来,再商议九皇子的婚事吧。”
蝶妃很清楚,皇帝不能拿九皇子怎么样,但她也不能让场面闹得太难看。现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来一招缓兵之计,将此事先搁置下来,从长计议。
景帝被九皇子当众抗旨,很是没面子,可是九皇子不愿意,他也不能当着朝臣亲眷的面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