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孩子显然也是要看场合的,林清后知后觉发现云拂晓和云斐都不见了,立刻就来了隔壁找人。
被收拾了一顿的林濯就像一个被捏扁了的水果,皱巴巴,水淋淋,还有一点委屈,蔫头耷脑地跟在林清身后,对着他们挤眉弄眼,五官乱飞。
他们都知道云拂晓溜得这么快就是不想多提,因此没有多说,只是道:“后天就过年了,明天咱们出去买点年货。”
林清细心,还添了一句:“天都快黑了,阿斐现在回去也不安全,今晚就在林濯他们那住着吧。”
他们家没什么亲戚要来,也不需要去见亲戚,自己一家人凑一起热闹热闹就是过年了。
云拂晓点点头:“你们刚回来也累了,今晚早点睡啊。”
云父点点头,又神色微妙地瞅了云斐一眼,夫妻俩携手离开了,留下两个都皱巴巴的儿子。
云拂晓拿了盘瓜子,兴致勃勃:“你俩挨收拾了?都说了什么?”
林濯还还没有意识到她的险恶用心,张口控诉:“老妈说我在网上和人撕……吵架,骂的太难听,没素质,找收拾,我已经够收敛的了好嘛!”
林澈按了按眉心:“……爸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想支开他可以直说,随便骗他就是不对,所以这两天我做饭。”
林濯肃然起敬:“那你比我惨。”
云拂晓点点头,抓了一把瓜子给云斐:“五香的,还行,你吃点……林澈做饭比我和我妈做的好多了,你想吃什么可以点。”她顿了顿,想起云斐好像没什么可以一起过年的家人,就说:“今年一起过年吧。”
云斐接过那把瓜子,耳朵又有点热,林濯没眼色,还好死不死地反问:“他来?人在咱们家能习惯?”
云拂晓不为所动,一脸端庄:“以后会习惯的。”
云斐的手抖了一下,神色自若,但他微微垂下头,从耳根到脖子处又红透了。
林濯本质是个很细心的人,不然也不能在一个中规中矩的作品里挑出那么多刺,还都有理有据。他立刻就发现了问题,微微瞪大眼睛:“我去……你们不会……?”
云拂晓点点头,一脸慈祥:“以后,你大概就要叫他姐夫了。”
“……”
林濯震惊地瞪大眼睛,摸了摸后脑勺,喃喃自语:“……我被骂出幻觉了吗?”
云斐:“……”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林澈倒是不太在意,他性格圆滑,又被凌阳持续膈应了半年,早已无欲无求,闻言只是愣了一下,就道:“恭喜。”
云斐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云拂晓本来坦坦荡荡,被他们这仿佛新婚敬酒的气氛也整得有些不自在起来,推推云斐道:“今晚你去阿澈那吧,明天咱们一块出去。”
林濯终于反应过来,立刻搓搓手:“来来来,跟我睡跟我睡,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怎么能不亲近亲近。”
他拽过云斐的肩膀就往出走,云拂晓下意识道:“等等,你那猪窝——”
林澈路过,拍拍她的肩膀:“没事,今晚他俩都睡我那。”
云拂晓一顿。“所以我们出去这几天,他家卫生还是一点没动是吧?”
林澈果断闭嘴装死溜了。
云拂晓怔愣片刻,哭笑不得。
这俩小王八蛋!
云拂晓这夜睡得不太踏实,本来多了个男朋友算是好事,但她却整晚都在做噩梦,冷汗淋漓,醒来后却只记得自己在恐惧,却怎么也说不上来在恐惧什么。
林濯是个大嘴巴,一晚上就把云拂晓的底全透出去了,早上她醒来就看见了坐在自家客厅喝茶的林清,怔了怔,那股难以言说的恐惧似乎在渐渐变淡消失,化成了水蒸气一般稀薄的雾。
云拂晓拉了拉黏在身上的睡衣,有点想去洗个澡,皱眉问道:“妈,云斐他们呢?”
林清掀了掀眼皮,说:“阿斐和你弟弟他们出去买年货了,你病还没好,待家里。”
云拂晓还没反应过来,慢半拍地在她面前坐下:“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
林清顿了顿,再也装不下去,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你和云斐是怎么回事?”
云拂晓愣了一下,坦然道:“他说他喜欢我,我……应该也是喜欢他的,就先处着试试。”
林清皱了皱眉,叹息道:“也行,不管怎么说,阿斐比……人挺靠谱,你不吃亏就好。”
她停顿片刻,轻声道:“你现在长大了,做父母的,本来不该对你的决定指指点点。但是,我还是希望,你遇到什么事,可以先考虑求助家人,不要自己硬抗,无论什么时候,我跟你爸,还有你两个弟弟,都会无条件支持你。大不了我们养着你,也够你开开心心一辈子。”
她说着笑了:“别担心拖累我们,多大点事,你妈我什么奇葩没见过?”
林清指的是现在还没了结的电话骚扰事件。
这两天网络上闹的风风火火,粉和黑互掐的,吃瓜看戏的,浑水摸鱼踩一脚的不计其数,他们一家都默契地纷纷断网,但还是挡不住从律师那里听到的只言片语。
云拂晓沉默片刻,鼻子微微有些酸涩:“我不知道,我本来没有想瞒着你们……”
只是之前那半年,她活在太多的谎言里,开口也是下意识的谎言,真话就很难再说出口了。
云拂晓微微坐端,认真道:“我以后不会了,这次是我不懂事。”
“明明是你被欺负,怎么会是你不懂事。别怕,家人永远是你的后盾,”林清拍拍她的肩膀,拍了一手的汗,愣了一下:“你刚洗澡了?”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