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可惜围攻“天下社”时,权力七雄除李、柳二人,余者悉数战死,不然,势头还会更大。 这一日,怒江之上。 一叶小舟随水而来,浮荡于天地之间。 湍流激浪中,那小舟犹若扎根其上,稳若泰山。 舟上有人。 此人身骨挺拔,雄姿英发,一袭锦衣不染纤尘,负手临风。 若说小舟已与急浪相合,那这人便是与天地同脉,与山川同息,无双独步。 原本并不算高大的身躯,如今却像是一座巍峨高山,峭拔而起,抵天接地。 李沉舟。 他背后双拳紧握,薄唇紧抿,一双眼睛犹若琥珀,沉稳威严,看似未动,实则气势已如千军万马,与那奔腾江浪相和,化作轰然之音,隆隆作响。 果然,枭雄之姿,英雄之态。 拳就是权。 握拳就是握权。 出拳有力就是权力。 男人不可一日无权。 我只相信我的拳。 这是李沉舟说过的话,也是他不加掩饰的雄心、野心,正如“权力帮”以权力为名,他所求所想,亦是如此,光明正大,堂而皇之。 而他今日来此,非是别的,只因帮中弟子探得消息,此处出现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女的暂且不说,真正让他上心的是那个男人。 若真是那人当面,他心中也没有多少胜算,昔年孤身独力,能把数万金兵杀的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一人俘获女真皇族,如此战绩,不说前无古人,恐怕也后无来者了,真要动起手来,他这“权力帮”只怕都不够杀的。 但这并不能令他畏惧。 即便好似飞蛾扑火,心知为取死之道,但无人能挡他,无事能阻他,只为那至高的权力,他连命都可舍弃。 而且李沉舟实在想要称量一下此人的实力,只因他欲要超越前人,还是一个用拳的无双强人。 与此同时,怒江的一侧江岸上,山石嶙峋,有一青年正俯瞰而下,望着那天地间的一叶轻舟,感受着舟上人所散发的无与伦比的气势,似睥睨生死,超越苍生,不禁为之神夺。 但青年很快又是心惊,只因怒江下游,有一人踏浪而上,双手自然垂在身侧,魁梧伟岸,散发着一股酷烈的男子气息。 霸道,纯粹到无与伦比的霸道。 前者与天地同脉,与山川同息,而后者,举手投足,简直像是把天地都快压的喘不过气来,眼中无人,心中无天地。 这人双脚倏然一稳,刹那间仿佛山川齐震,日月同颤,一股难以形容的心悸蔓延开来,群山悚寂,百兽折服。 李沉舟几乎不用眼睛看已能感受到这股毕生难忘的雄浑气机。 更强了。 或许,强已不足以形容这个人。 却说江浪上的人是谁? 自然就是陈拙。 他神情微动,看向上游,眼底风平浪静,不见半点变化。 轻舟顺水而至,转眼双方已能看见彼此。 李沉舟双足一稳,脚下木舟立刻定在江面上。 二人遥相对望,陈拙细细打量了对方一眼。 昔年的少年稚童,而今权倾江湖,已为一方江湖巨擘,武林霸主。 “可惜,还不够。” 陈拙说。 他的嗓音很轻,温吞缓慢,但却十分清晰的落到了李沉舟的耳畔。 李沉舟不喜不悲,不惊不怒,“我知道,但我想知道还差多少。” 陈拙扬了扬眉,他此行并非是为了“权力帮”来的,而是无意中找到了一些韦青青青的蛛丝马迹,此人要么还在人世,要么已破碎虚空,无论哪种可能,都无法让他视作平常。 “若是燕狂徒在此,或许我还有些兴致,可若是你……” 李沉舟一沉眉梢,“你太狂妄了。” 这么多年,他发现光阴岁月似乎并没有在陈拙的脸上留下时间的痕迹,仍是那么年轻,年轻的简直不像话。 陈拙轻声道:“进。” 他说“进”,李沉舟背后右手五指几乎瞬间握成了拳头。 但看着面前的陈拙,他蓦然惊觉,沉声道:“你还不出拳?” 陈拙微微一笑,并未予以回应,而是徐徐前行,踏波不沉,如履平地。 冷静,沉稳。 便在他迈步的同时,一起一落,双脚似已生根,锵锵有力,如有无形韵律。 一步踏下,他脚下顿见一层波纹涟漪荡了出去。 只是涟漪越卷越大,起初毫不起眼,但很快已有半人高低,然后冲天而起,如惊涛大浪般推向李沉舟。 李沉舟一拳砸出。 可拳头落下,甫一触及,他神情一变,水浪下竟然爆发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拳劲。 更让他心惊的是,陈拙步步行进,双脚轮番交错,面前的大浪已是一浪盖过一浪,势不可挡。 李沉舟沉声一吼,双拳一攥,已对着面前的大浪砸下,只是那股拳劲一落,却好像泥牛入海,水浪未散,他自己反倒气血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