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在他身上才显得耀眼,为什么柯拉松看不到?到底是因为什么,非得如此不可?更何况,此时与这个多弗朗明哥作对,不就是鸡蛋碰石头一样愚蠢吗?
“你好好想想,难道他对你不好吗?你到底对他有什么误会?”
“你知不知道他对你…”
“你又知道什么!他杀了我们的父亲!我没法儿原谅他!”
柯拉松怒了,他清楚艾米莉亚接下来要说什么,无非就是拿所谓的兄弟情绑架自己。他也知道,作为自己的兄长,多弗朗明哥确实对他照顾有佳,论兄长的职责,他无一不尽。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儿时那段惨痛的记忆,也无法原谅那个杀了自己生身父亲的所谓的亲哥哥。在海军正义教育成长下的他,将心中那份良善升华到极致。这多年的培养,怎会因仅仅的一份血缘链接就抛之脑后?
艾米莉亚一时呆住,得知多弗朗明哥与柯拉松有了杀父之仇的渊源,她更加觉得这段关系是难以挽救。可她不忍心,她虽嘲讽人性,可她也珍视那一点点的温暖,哪怕不属于她,但只要能看到,也是她麻木心灵的一丝丝救赎。
“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心里念道。
柯拉松走近艾米莉亚,双手抓住了她的肩膀,眼神坚定地冲着她说:
“血缘又算得叫什么?对他这种人来说就更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了。”
“今天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你想告密是你的自由,我也没在怕!”
“可是,我也很感谢你多次放过我,这样的你,本不应该在这儿的!孩子,听话,跟我去海军吧!”
“我保证我们海军不会伤害你,他们都是好人,你再也不用这样辛苦的活着了!他们都会保护你,我会跟他们说你是我救出来的难民…”
这美好的承诺,让艾米莉亚心中有些动摇。对啊,她只是想活下来才跟着多弗朗明哥,如果去了海军,说不定在那样的组织里就能够真正平安地生存下来了,多么诱人的选择啊!
生存欲望催动她的意志,可不过几秒后,她脑海里又闪现了多弗朗明哥的身影。
那是他一人独坐在餐桌上的模样,与周围人的格格不入,让他显得有些孤独;喧闹过后他透露出的疲惫,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普通人。她没法忘却那一幕带给她的感触…
转念,她又回看起自己。从记事开始,她好像从未像同龄孩童一般迎着阳光欢跑。她欺骗、她狡诈、她步步为营,她迫害许多人,她跟着过去的家族一起在战场上厮杀,只为应付无休止的战争。她不是什么圣女,不是什么伟人,她仿佛还能在自己身上看到同多弗朗明哥一样阴暗的一面。这样的自己,前去海军毫无意义;背叛唐吉诃德,也毫无意义。
所以,要她走?她做不到!
海军正义又怎么样?海贼邪恶又怎么样?她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上升这些仁义。她只知道,苟活至今是因为多弗朗明哥,生命没能终止在十岁,是因为多弗朗明哥。要她做一个忘恩负义之辈,她做不到,也永远不可能去做。
她现在才意识到,命运那转动的齿轮,毫无防备间,似乎竟用一根丝线将自己往唐吉诃德家上缠绕。她逃不掉,也没法儿逃掉,而能剪掉这根线的人,也不会是如此善良的柯拉松。
她掰开紧抓着她肩膀的手,眼神愈发焦虑,对着柯拉松说道:
“你这样会死的,柯拉先生。”
“而多弗朗明哥,也只会因你而更疯狂,你明白吗?”
当下,顾不得感性,问题必须解决。分析之下,她也清楚多弗朗明哥的性格,若哪天知背叛之事是亲弟弟所为,他也决不会手软。可柯拉松却不一定…这样一来,柯拉松的结局根本就是注定没有回旋的余地。
柯拉松听艾米莉亚这样避重就轻的回答,内心更加焦灼。眼前的人还分不清是非,还在想替多弗朗明哥说话。他突然觉得自己劝不动眼前这个人,眼看着一个本应拥有平静人生的少女即将被罪恶吞噬,他怨自己的无能为力,气得只能转身踹了一下身旁的木箱。
艾米莉亚深吸了一口气,决定顺势将柯拉松刺激一番,好让他能够早点看清现实与未来。
“你说,我们是恶魔,那你的海军就绝对正义吗?”
“你海军所效忠的对象,就绝对正义吗?”
她句句质问,咄咄逼人。让柯拉松一时之间也难以回应这样自己都认为矛盾的问题。
“不要再开玩笑了,柯拉松,整个世界,就只有你!太干净了!”
忽而间,她一把抓住柯拉松的手,露出有些阴狠的目光,那阵冷冽仿佛即刻就要将柯拉松穿透。咒符绕指,她放出那蓝色的火光,轻微灼伤了眼前这个人的手腕示以威吓。条件反射之下柯拉松甩开了她的手,一脸戒备。
她不能给这个善人留希望了,唯有让他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他才不会永远沉浸在救赎与不救赎的梦幻世界里。唯有隐去自己身上的良知,不再去唤醒柯拉松的善意,他才会少做一些威胁唐吉诃德家的事;唯有这样,这两兄弟的关系才能继续维持,也唯有这样,柯拉松才不会死,而唐吉诃德家的主人也不会愈陷愈深。哪怕名存实亡,艾米莉亚当下也必须这么做。
“听好了,柯拉松,我劝你最好收手!”
“从现在开始,我会监视你!请你好自为之!”
艾米莉亚转变的态度将柯拉松一把拉回了现实。他明白了,这个女孩,不好惹。不对,是仍旧不好惹。
“你果然,还是要站在多弗朗明哥那边是吗?”
“算是吧。”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这个你不用过度担心…”
“该回去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