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而向部下表示歉意。这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到底是个了不起的首领,对于部下,他竟如此进退有度。弄得她得内心竟然对他有些松懈…
在那时,她以为他是想拿捏她的心而已,这无非就是御人的伎俩。可多年以后的她回想,她真的是庆幸,也不后悔之后的决定…
“你少来这套…”
“扮出一副诚恳的态度,无非就是想替那个人圆谎罢了!”
“维尔戈同你最为交好,他的决定你会不知道吗?”
她将信将疑的,抛出几句质问。尽管这声歉意确实让她心里舒服了一些,她也知道他或许没有伤害她的理由,但是,多弗朗明哥的想法又怎么会是自己这个初来乍到没几年的新人能够完全揣测而出的?她不敢完全信任,更不愿上当。
“呋呋呋…不是你先扮的可怜吗?”
“我没有!无非就是一死了,还不许我流泪吗?”
“真是英勇啊…让我感动呢!”
“你少来!”
她还是逞着能跟他斗了两句嘴。艾米莉亚永远都是话说得恶狠狠,但她的声音永远都是又轻又温和,就像一根小羽毛一样,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柔和感。不把她满眼的怨怒收下眼帘,都不知道她那是在跟别人拌嘴。
或许顺服且温润的人,更讨得强权者的欢喜,更何况是多弗朗明哥这种桀骜惯了的唯我独尊之辈。若她是同别人一样先大吼大叫几下,多弗朗明哥相信自己一定会用点手段先折磨人一番。这几句生硬话,虽然不是在讨好,但对他来说也不痛不痒,不放心上。她现在要是真的想走,就不会有这种废话的时间。他也没有想过花心思去俘获、驯服一只野猫,聪明的人还是更喜欢谈谈条件。
“那么,如果我放你走,你觉得你能去哪儿?”
他站起身,离了她。背对着望向了窗外,月亮终于出来了,不久就要入冬了…月光把他的身体照出了影来,这宽大的身影几乎完全笼罩住了艾米莉亚。
对比之下,她,何其渺小。就如同他接下来所说的话一样,她现下的能力或许更像是这沧海之间的一只蜉蝣。
“海军正在追捕你,你知道吗?”
“被抓去当实验品,你不害怕吗?”
“我可以放你走。但你的小命,甚至不用我动手,你都会死得更快…”
“或是立刻被海军杀死,或是被试验折磨而死,呋呋呋…你愿意吗?”
他的笑声低沉而幽怖,望着他的背影,她感觉,这更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威胁。可是,他说的,又没有一点错。当她听到她有可能被当作实验品的消息后,她发自内心的害怕了…
“你没有地方去了,艾米莉亚…”
“只有唐吉诃德,能够让你活命…”
他转身把手伸了出去,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背对着月光,阴影下显现着有力的轮廓。艾米莉亚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
她的内心似乎长久以来,都被一股难以抹去的执念盘踞着,渐渐地,而越收越紧,就如同漩涡一般,将她疯狂拉入其中。对她而言,那只手不仅仅是上司的诚意招揽与原谅,那更像是她的救命稻草,是生命线紧紧悬挂的另一端…
“至少活得像个人一样…”
“不是吗?呋呋呋…”
“啪!”
迟疑了许久,她终于将手搭了上去,更准确的说,是被吸引而去,被那一线生机,被那纠缠不休的执念。多弗朗明哥接过了她的手,嘴角扬起了弧度,随即手轻轻一握,将她拉了起来。
“你救了柯拉松,我得感谢你。”
“就当抵消你这次的错了。呋呋呋…”
她不说话,默默看着多弗朗明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解开了镣铐。松了松手腕,丝毫不在意框出了压痕的地方,左右瞧了一眼自身上的羽毛大衣,垂眸浅浅笑道
“还难为你给我披了身衣服…”
“这有意义吗?我都已经湿透了。”
气氛总算缓和了些。
她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神情也已从刚刚略微的紧绷而逐渐释然,抬眼对上多弗朗明哥的视线。他看着她凝眸望来,突然间便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她那双眼睛。乍然一看,就似有水光潋滟一般。冰蓝色的瞳孔,清澈又见底、晶莹又剔透,如寒星又如宝珠精致。他突然,便难以收控地、目不转睛地开始端详着。再细揣摩,他更叹她的眉眼,却是有着同龄人难以拥有的深邃迷离…尽管这很符合她略有城府的性格,但却也丝毫没能掩盖住她从中透露出的一丝丝极其温柔的神色…
他不明白,这样一个终日打打杀杀的丫头,是怎么会有这种气质存在于身?这样的眼神,带来的感受,他自己都难以形容。只觉得陌生而又熟悉,更有些迷恋…像是心底都被她眼眸里头那柔软的情愫流淌而过。一时之下,竟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丫头蛊惑人的魅力…
几秒后,他迅速回了神,嘴角带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回道
“至少少吹点风,呋呋呋…”
而她似乎也没有放过这次距离带给她的机会…
她真的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也端详着他的脸,但却只能看到他毫无波澜的神情,仅仅也只能从中感觉到,他有些憔悴罢了。她在心里再一次郑重声明,她真的很讨厌他的这一副墨镜。
很快,她也收了一时丢下的分寸,对着他,发自内心的,关切了一句:
“少主这几天…都睡不好吧?”
“多少有点…”他淡淡地说。
“少在睡前喝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