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么讨厌的一个人,那一刻,也许是血脉相连的亲情,也许是担当。那一秒,卢天晟对弟弟之前的不懂事选择了完全接受和包容,是本能想要保护他,希望他能一直维持着现在的样子,让他无忧无虑的生活!
“看我干嘛?”秦千岩知道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让他感到极强的压迫感,连呼吸都不顺畅,让他觉得十分的别扭,他迎着哥哥的眼睛看过去。
“看你长得帅,不行!照顾好爸,有事儿联系,我回家睡一会,明早还要开会。”卢天晟说完转身走出病房。
秦千岩看着哥哥离开的背影,头发有些凌乱,一件单衣,腰板有些微微弯曲,步伐有些沉重,那背影看起来很累……
听着关门的声音,秦千岩从沙发爬起来,走到父亲的床边,看着父亲脸上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看着没太多血色的脸,他表情复杂地尝试着伸出手去抓父亲的手……
在他的记忆里,跟父亲一起的画面都是争吵,都是不愉快,完全想不起来一点点父子间温暖的事情和画面。从小到大,父亲都在忙生意,父亲对他没有陪伴只有严厉、呵斥和强权,对于这样的父亲,他只有选择反抗、逃避……
父亲真的老了,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对他的厌烦和抗拒没那么强烈,秦千岩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在心里回忆着曾经刺猬般的自己,想着曾经哪些莽撞、固执、任性、幼稚和可笑的行为,自己都讨厌了。
难怪秀邑不喜欢我,这样的我,怎么让人提得起兴趣!他的自言自语打破了病房的安静。
不幸中的万幸,因为气急攻心和高血压晕倒,没对身体的重要器官造成伤害,如果再这样晕倒,卢臣鸿可能面临引发心脏类疾病,严重的话可能会导致心梗或者瘫痪。
住院观察期间,卢臣鸿吵着要出院,大家拗不过他,只能请了私人医生在家护理,让他回家。
夜深,书房,这一家的三个男人。
卢臣鸿穿着睡衣站在一排奖杯奖状前,他推开橱窗,摸一下或者是拿起来欣赏,或是微笑点头,或是简单点评,脸上是骄傲、高兴和安详。
卢天晟穿着休闲的家居服,手里拿着一本书靠在书桌上。
秦千岩穿着一套白色的卫衣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地毯。
“我最初萌生做生意的念头是因为一碗糖水和一屉虾饺,哪个时候很穷,没有办法让我喜欢的女人尽情地吃她喜欢的这两样东西,每次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又意犹未尽而我又囊中羞涩需要她付钱的时候,我内心很煎熬,很气自己没本事,很恐惧给不了她衣食无忧的生活而离开我……不仅想要给她吃不完的糖水和虾饺,更想回报她给我的一切温柔和帮助……她从高中一直开始接济我的那份恩情,所以我决定做生意……”卢臣鸿手上拿着一个有些泛黄的奖杯语气温柔、平和地说着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卢天晟和秦千岩听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那表情分明是吃惊,因为他们的父亲像在说他的初恋,他内心最珍贵的事情,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的事情……
最好爱情的样子,是我一直惦记着你,惦记着你想要不想要的一切,并拼尽全力去兑现这一切,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哪怕是我的命!
“我从来没想过我的生意能做到这么大,那时候,我包里只有260元,她把父母给她每年的生日金手镯给卖了,还有她手里能卖的东西,给了我2189元,我们俩合起来有2449元,这就是G 集团最原始的资本金……”卢臣鸿继续说道。
“父亲保险柜的密码2189260原来是这样来的!”对数据极其敏感的卢天晟被这几两组数据震撼,用复杂的眼光打量着父亲。
卢臣鸿现在的心境异常的沉重,一种一直流荡心间的沉重。
兄弟二人都很清楚,父亲口中的这个人一定不是秦梅子,因为他们认识的时间不对,并且这个称呼也很奇怪,很想知道父亲深藏心底的她后来怎么样了,兄弟俩,谁也不敢问。
“G集团倾注了我全部的心血,就跟你们一样是我的家人,还有我对她的承诺,我不能让G集团有事儿,所以,我们要为这个公司一战,绝对不能让它倒下去……”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让它倒下去?”秦千岩心中好大一个问号,他看了看紧锁眉头,咬着嘴唇,眼睛盯着地板的卢天晟,又看看父亲一直看着壁柜中奖杯的背影。
“作为家里的男人,接下来我们有一场家族保卫战,这困境是我人生从未遇见的困境,这场战争如果失败,G集团就没了,最坏的结果是因为无法偿还银行的贷款,申请破产,我或者天晟要被送进监狱……”
“爸,您也别担心,也许没这么糟糕,现在大家不正在想办法吗?会有办法的。”卢天晟安慰道。
“啥意思,公司怎么了?什么叫破产?什么叫进监狱?”秦千岩一头雾水连问了三个问题。
“多羡慕你,多大的事情仿佛都与你无关。”卢天晟抬头看着秦千岩,眼神平静,不像以前那种充满不屑和鄙视。
书房突然安静了,三个男人都没说话。
“我现在说的,你要听清楚,你也是这个家的男人,需要知道这些事情,在这个房间里听到的,记在心里,不要挂在嘴上……现在,公司面临很严重的财务危机,公司欠银行70多个亿,就目前的经营状况,无法偿还这些钱。”卢天晟说道。
“怕吗?”卢臣鸿转身过来,平静地问秦千岩。
蒙圈的秦千岩咯噔了一下,坚定地说不怕!但是他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因为超出了他的认知。
“很好!你哥把你叫回来,是因为这个事情已经很严重,必须让你知道,因为你已经是成年人,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