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后,她径直去到青衣男子房内,进去却发现榻上空空如也,一直昏迷不醒的青衣男子已然不见踪影……
起初她以为他是被蛇妖掳走,不过在此查不出妖气后,她还是冷静下来,想着青衣男子应当只是清醒后出去了。
因她要时时护着青衣男子,不消多想便直接飞身跃下客栈,寻着昨日在其身上留下的仙记过去找他。
寻着印记一路过去,她最终站到了一方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外。不知里头发生了何事,见外头围着几十个人,她不能当凡人的面瞬移进去,只能随之默默挤进人群。
被人群推来挤去,费了不少功夫,她才终于越过重重人群挤了进去。
甫一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一站定,她便看到湍急的河水中,青衣男子半个身子都站在水中……此时他的左手正捞着一个哭声连连的小孩,右手紧紧抓着河中一块巨石,似在设法上来,但因河水湍急,一直无法往岸边游来。
“麻绳来了,快丢下去救人。”
转眼看到有人从后方传来一段粗麻绳,来不及多想,她直接接过绳子做结,往青衣男子身上抛去,一经套到青衣男子,麻绳便利落地将他的腰身收住。
“好准头!”围观众人莫名开始拍手叫好。
她刚想施法将青衣男子他们带起,不过侧目看到周边都是人,心觉不能暴露身份,她还是转身对情绪激动的众人拱手道:“劳烦各位搭把手。”
这时围观的众人终于不再惊叹,接二连三过来拉住麻绳,同她一起往后拉,她暗自用法力相助,不过一会,便将青衣男子拉到岸边来。
见岸下的青衣男子安然无恙,正将怀里不知何时昏过去的孩子托着送到岸上,等村民从他手中接过孩子,她才俯身向他伸手,道:“拉住我。”
青衣男子霍然抬起正在滴水的俊秀面容看着她,眼里似乎带着笑,伸出右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她稍稍用力便将他拉了上来。
站定后,青衣男子不顾浑身湿漉,直接对她拱手道:“多谢姑娘相助。”
她先探了探他的情况,确认他的身上并无妖气才道:“你无事就好。”
见他脱险,她本欲寻个由头带他回去,可她还未开口,村民已围来向青衣男子道谢,一下便将她推出包围圈。
被人群隔在后方,她头疼愈甚,下一刻便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
她回过头,便见换好干净衣物的念宇径也来了。他正隔着人群看里头的情况,许是看到青衣男子了,沉声道:“我刚才还到处找不到他人,没想到他竟在此处,可是发生了何事?”
“他救了个小孩。”她刚向念宇径解释一句,青衣男子已隔开密不透风的人流走来,站在她的面前,拱手道:“多谢姑娘这几日的照拂。”
看他笑得温和,深觉得他此举颇莽撞,她还是蹙眉道:“你的身体恢复了?”
青衣男子道:“已无大碍,多谢姑娘关心。”
见他面色如常,看起来的确无事,她方才颔首不再多言。
念宇径则对青衣男子拱手道:“这位施主,我们有事想问你,不知可否随我们回去一趟?”
青衣男子抬眼看他,也拱手回礼道:“是,莫非您也是道士?”
念宇径答:“是。”
青衣男子的眼里旋即亮起光,道:“我名为简绥珩,不知道长如何称呼,还有这位姑娘。”说着,简绥珩便俯首看她。
念宇径答:“我叫念宇径,她叫浅汐眠。你的简姓很少见啊,好像皇室才姓简。”
简绥珩表情微滞,道:“……嗯,不过……”他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并未说下去。
许是见他欲言又止,念宇径看了他一眼便转口道:“罢了,你的衣物湿了,先同我们回去换一件吧,稍后再说说之前的事。”
简绥珩再次拱手:“好,多谢道长。”
几句后,简绥珩便随他们回到客栈。因此时正是用饭时间,想着凡人每日三餐不落,等简绥珩随念宇径上楼换衣后,她便唤来侍客准备饭食。
饭食刚上桌,一席白衣的简绥珩便同念宇径下楼走来。他穿白衣也不错,不过主要也不是衣服的问题。
简绥珩缓步走来,坐下才看向她道:“浅姑娘。”
她颔首道:“我今早只喂你喝了点米粥,先用饭吧。”语罢,她又转向念宇径道:“念道长,你也请。”
简绥珩笑道:“好,多谢浅姑娘,你也吃吧。”
等简绥珩开始用饭,她才端起饭碗,边吃饭边看着他受伤的肩膀。
简绥珩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眼看她,温声道:“怎么了?”
因衣物遮蔽,她看不清他的伤口有没有痊愈,因而问道:“你的伤当真痊愈了?”
简绥珩先是一愣而后才笑道:“全好了,多谢你们照顾。”
听得他说伤口已好,她终是不再追问。
念宇径也看着简绥珩,问:“你今日何时醒的?”
简绥珩答:“今早约莫巳时那会,醒来没有看到你们,觉得奇怪便出去走走,而后便看到一个小孩落水,正好在下识水性便下去救他。”
她默然听着,刚蹙眉将饭咽下去,眼前突然递来一碗汤。她抬起头,便见汤是简绥珩递过来的,他还关切道:“浅姑娘,可是噎住了?喝点汤吧。”
她自然不会被噎住,不过见汤都递来了,她还是接过喝了口。
吃过饭后,念宇径将筷子端正放好才对简绥珩说道:“我听浅道长说,前日在神踪山遇到施主时遇到了化妖之人,我们正在寻找他们的下落,不知施主可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