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触手被打断了几根,又等了值班的警察来到现场,她回到房间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只啃了一包压缩饼干就上床陷入短暂的休眠。
她思索片刻,舔了舔牙齿内侧,说道:“昨晚我和兰一起去海边散心,但是路上突然被人用枪袭击了……”
“诶?!”
“诶?!”
两人同时压下疲惫的神态向她凑了过来:“有受伤吗?是谁做的?报警了吗?”
他们关切的神色不似作假,尤其平井阳介甚至已经握起了拳头,手背上青筋鼓起。
……不该怀疑他们的。
贺泽礼在内心愧疚了半秒,安抚地摆了摆手:“没事啦,已经报警了,不过除了袭击者的血型是O型的RH阴性血、所用手/枪是柯尔特之外,警方没有查出更加具体的信息。”
这两天来夏日祭的游客太多了,警方本就处于忙碌之中,更不会分散注意力到没有引起骚动、受害人也没有受伤的案子上。
“R、R什么……?”星见月夜豆豆眼,在涉及其他专业领域的方面,她几乎是一窍不通。
平井阳介紧握的拳头不安分的动了两下:“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很稀有的血型,在东亚全血型的占比中不到0.5%,在欧洲则可以到达10-15%,能得知血液的话,完全可以用PCR技术对嫌疑人一个个进行对比吧?”
“什、什么R……?”星见月夜的话头被贺泽礼按下。
后者无奈地看了眼几乎变成蚊香眼的星见月夜,摇摇头说道:“目前而言,这种试剂直到几年前才在美国投入实际使用,我想,这边应该还没有应用起来吧。”
当遇到一些无法修复的文件时,老南偶尔会请她帮忙,她就是因此而去了解过许多生活中用不上的知识。
当年同班们给她的代号可是「非生命体的阿斯克勒庇俄斯」,也就是希腊神话中的医神。
星见月夜再度感觉自己被排在两人的私人聊天频道之外,她咳了两声转移话题:“总之就是完全没有重视这件事嘛,日本的这些警察……哼!”
似乎是对这里的警察很有意见,她重重地“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别说破案了,连被害者的尸体都找不齐……”
二十一年前,她父母被确认死亡,却只能从车内的半截尸体辨认出身份,另外半截也许是在大火和爆炸中消失,怎么也找不到。
星见月夜的后半句话声音很小,两人都没有听清,只当她是在表达不满。
“既然如此,小礼,今天就小心一点吧。”平井阳介沉思片刻说道,“正好月夜走不动路,一会儿再热敷一下。你们想要什么东西?我先出去给你们带一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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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礼,你能修好我的脚吗?”
面对星见月夜真诚的目光,贺泽礼沉默下来:“……这种事应该找平井先生,我不会治病,只会修死物。”
再复杂的机械她也可以修复,但人不一样。
“那如果我死了呢?”
贺泽礼惊悚地直起身子,原本按摩着对方脚踝的手不由加重了些力气:“不要一本正经地问出这么可怕的问题啊?!”
这次星见月夜没有痛叫出声,而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开玩笑啦,如果我出事了,小礼和爷爷都会很难过的。”
坠楼西瓜的发言也是,现在的发言也是,月夜姐不要时不时就语出惊人啊。
贺泽礼无奈地再度放轻力道。
如果星见月夜死了,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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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旅店的平井阳介表情冷漠,点开了某个邮箱编辑着邮件。
「你的目标是鵺鬼屋之中的人?」
他捏着移动电话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昨天被沙铲划出的伤口渗出点点血珠。
两年前,就是因为救了那个男人,阿祖尔他们才会死在他面前。
两年后的现在,若是因为他执着于为阿祖尔复仇而让「鵺」的无辜者们被牵扯进来,他不会原谅自己。
无论是身为医者的天性,还是身为一个普通人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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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被分成了三等分。
西村春明轻柔地抚摸着怀里的宠物兔赫卡特,一只手在手机按键上操作着什么。
萩原研二摸了摸身上的两部手机,放回其中黑色的一部,低垂下眼帘打开了翻盖。
水树夏眼含笑意,一边随意地和身边人聊着天,一边似乎在回复什么消息。
三人的画面都被黑色的阴影所笼罩,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