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你你……你想要挟本官?只凭这几张纸,几条语焉不详的记录?哼,我告诉你,本官不会怕你的!”赵彦亨色厉内荏。 尤见田笑一笑,又从袖中取出几张信笺:“如果赵大人想要看详细的记录和证人证言,我这里也有……”说着,随便抽出一张,高声念了起来。 只听了两句,赵彦亨就惊恐的跳了起来:“不要念了!” ---如果这些东西传出去,他不但做不成官,怕是得锒铛入狱了。 尤见田道:“尊大人令。”说着,很严肃的将信笺收了起来。 “老夫和你无冤无仇……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呆愣了半晌,赵彦亨终于是缓过劲来,他望着尤见田,脸色灰败的问。 “很简单。” 尤见田淡淡笑:“尤振武是我的侄子,他的成败关乎我尤家上下,孙督师的军令也明明白白的在那摆着呢,在下希望赵大人能高抬贵手,有些事,就不要管那么多了,大人以为如何?” 赵彦亨明白了,尤见田终究还是为侄子,为了自生火铳的制造而来,他只是不能明白,他暗地里索贿受贿的事情,一个从榆林来的候补守备怎么会知道? 想到此,他万分后悔,早知道不该见尤见田,又或者不该阻拦尤振武了…… 榆林尤家,毕竟还是有些底蕴的。 “这是何来呢?原本我也打算如此……”赵彦亨一屁股跌坐回椅子里,蔫吧道。 “谢大人!只要大人严以律己,公私分明,我相信,在大人您的领导下,火器厂一定会蒸蒸日上,您的官运也会红红火火。” “至于这几张纸嘛,大人放心,它们永远都不会流出去。” 尤见田拜谢。 …… 夜晚。 尤振武在灯下疾书,虽然赵彦亨的事情解决,他可以暂停甲胄兵器的打造,动用剩余的全部,全力赶制铳管,但面临的问题依然有很多,很多事情仍然需要精密筹划,剩下的物资更要有效利用,全力冲刺。 …… “有人吗,快开门!” 暗夜里,火光亮起,一队耽搁了路程的军士正在咣咣咣的拍驿站的门。 门开了。 驿差小心迎出。 一个穿青袍的从四品官员首先进入,接着是随从,军士,然后是四辆囚车。 原来是前往榆林的陕西按察使副使带着左光先等四个犯人返回西安,由按察使衙门亲自审理。 四辆囚车最前面的那一辆就是左光先。 进入驿站之后,随行的军士打开囚车,两个左家的仆人急忙上前,扶左光先下来,安排他洗漱和住宿,其他三个犯人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他们蓬头垢面,在连日的疾行下,已经是不成人形,中间有一人哼哼唧唧,好似快要不行,却是尤顺。 …… 客栈外。 十几个骑士尾随着囚车,也来到了驿站,但并没有进入驿站,而是在驿站之前就地歇息,八月初的天气,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刚刚过去,夜晚依然是闷热,,天气又干旱,所以野营一点问题都没有。 很快,篝火燃起,骑士们簇拥着中间的一个公子哥在篝火边进食晚饭。 篝火照着那个公子哥的脸,他脸色灰白,咬牙切齿。 却是左绪。 “尤振武!” 左绪撕咬着手中的一块羊肉,就像是在撕咬着尤振武。 …… 清晨。 尤振武来到了火器厂。 赵彦亨今日“身体有恙”,请假了,但却派人到火器厂传话,说一切都听从尤佥事的安排。 尤佥事初来乍到,赵主事却忽然病了,众人都觉得奇怪,但却没有人敢问,在尤振武的命令下,火器厂暂时停止了甲胄兵器的打造,将所有的原料物资都集中到铳管的打造之上。 和榆林不同的是,西安火器厂毕竟是仅此于大明京师兵仗局和辽东宁远铸炮厂的第三大兵工厂,底下还是有的,即便布政使衙门在一月之内,不往下拨付钱粮,依靠现有的物资和人力,再打造一百五十支的铳管,还是没有问题的,加上库存的五十支,可以凑成两百杆自生火铳,勉强可以凑成一个火器营,送往前线,交由孙督师使用。 尤振武画出图纸,分派任务,令大小官吏和各级工匠,分层负责,每一项任务都落实到具体的人员之上,给出时间和质量要求,在规定的时间内,必须完成。 周器为总负责。 当然了,也是为总斡旋,正在因为有他的居中调和,尤振武才可以迅速的展开工作,掌控火器厂。 在全力推动铳管的打造之外,尤振武也对火器厂的工匠进行培养,给他们灌输“流水线生产方式”的理念,一人只负责一道工序,其他的工序,交给同伴。如此,可以更快更好的推进生产,并且精进技术,达成事半功倍的效果。 当然了,有苦自然也要赏,尤振武从火器厂不多的钱粮里,拿出一部分,作为匠人和小吏们的犒赏,但是完成任务,就兑现诺言,将承诺的钱粮,全部发给他们。 火器厂欢声雷动,众人对尤振武的不满,对尤振武的雷厉风行和不苟颜色,一时都烟消云散了。 一连几天,赵彦亨都以身体有恙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