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愿意听从?」 尤振武沉思道:「他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但愿。」李承芳捻须,经过王定,他对这些总兵都不敢太相信,尤其白广恩以桀骜不驯而出名。 李应瑞走进来:「总镇,棺和车都备好了。」 「起~~」 尤振武一身素衣,和乔元柱李应瑞扶棺,赵应张禄等人抬棺,将孙督师的棺材移出王宅,送上马车。随着督师棺材的妥善,一切就都已经齐备,素袍铁甲、头上白布的尤振武踩蹬上马,环视所有军士,向前挥手:「走!」 拨马向前,率众离开卸鞍村。 走出村口时,尤振武拨马回望,忍不住叹了一声-----和前世里,孙传庭战死潼关后,没有找到尸体,逃到山西的陕西巡按金毓峒向朝廷报告孙传庭下落不明,崇祯帝怀疑孙传庭「罪遁」,因此没有给予封赠不同。 金毓峒并不是诬告,因为确实没有找到孙传庭的尸身,消息纷乱,李自成也没有正式公告,杀死了孙传庭。所以孙传庭的下落在当时确实是一个迷,加上有洪承畴的前车之鉴,崇祯帝谨慎起见,暂时没有封赠也是情有可原。 后来李自成杀到京师,崇祯就更是顾不上了。 西安失陷后,金毓峒自缢身死。 这一世,孙传庭可是清清楚楚的病死在了这里,棺材就在车上,乔元柱和杨暄已经联名急报回了西安,详详细细的说了事情的经过,不久应该能传到京师,孙督师的表彰和赠荫,绝对是会有的,只是不知道在听闻这个消息后,崇祯帝是否会伤感落泪?又是否会后悔催兵潼关呢? 「哒哒哒哒~~」 正在这时,马蹄声急促,一骑急急奔来,远远就喊:「报~~」 尤振武听见了,知道是武尚忠派出的探骑,于是勒马回看。 「报总镇,后面有一队骑兵正在追近,看样子像是我秦兵,武千总让我急报于你。」探骑到了尤振武面前,气喘吁吁的报。 尤振武点头:「知道了。」 探骑拨转马头,原路返回,再去探查。 尤振武心中想,会是哪路秦兵呢? 乔元柱沉吟道:「可能是临洮兵。」 「先生何以知道?」李承芳问。 「临洮总兵牛成虎也是一员悍将,以他之能,一定能从潼关杀出来。」乔元柱回答。 虽然知道后面是秦兵,但尤振武还是命令全军警惕,沿着官道,加快前行。 大约半个时辰后,「哒哒哒哒~~」后方有一队骑兵追来,不过百十人,没有旗帜,但都穿着明军制式的大红胖袄。 「总镇,已经确定了,后面是临洮总兵牛成虎!」 探骑先来报。 尤振武微有喜,牛成虎也逃出来了,但随即想到就历史上的真实发生----牛成虎最后也投降了李自成,并被封为宁夏总兵,他心中的喜悦又没有多少了,在孙督死后,这些原本跟着孙督冲杀的总兵,最后大部分都投降了李自成,自己写信给白广恩,为他图谋了一番,希望他能改变主意,从而改变历史,眼下牛成虎又追到,又该如何劝说牛成虎呢? 「传令,全军停止前进,原地休息。」尤振武道。 「督师~~督师在哪啊~~」 远远的,一个将盔棉甲的中年汉子就在马上呼喊,担任迎接的马化龙为他指出棺车所在,他急奔向前,在棺车前翻身下马,摘了头盔,然后伏地大哭:「督师,你怎么就去了啊?连最后一面也不让额见,额牛成虎对不起你呀……呜呜……」 他身后的骑兵也都纷纷下马,在孙传庭的棺车前跪拜,一时黑压压的跪了一片。 原来潼关之战时,牛成虎和孙传庭的标营主守东门,奈何火车营溃败,下南门先被闯军攻破,牛成虎率兵去救下南门,激战之中,他和孙传庭的标营失去联系,闯军越来越多,听闻孙传庭中箭身亡,他以为大势已去,就往大北门突围,跟在王定的身后逃跑了。同样的,他也是先过河逃往山西,摆脱追兵之后,又折了回来,经赵渡镇退往华州,他行军路线和王定一样,只是比王定晚了将近一天。 退到华州地界时,牛成虎听闻了一个震撼的消息,那就是,孙督师没有死在潼关,而是突出了重围,在西安火器厂副使尤振武的接应下,正退往西安。 牛成虎大喜,于是急追。 不想就在刚刚,他遇上了榆林军的马大志和武尚忠,从他们口中得知,督师已经病故。于是他便急急追了上来。 哭了一阵,牛成虎站起来擦擦眼泪,向站在棺车边的乔元柱拜:「乔赞画,额老牛作战不利,没有保护好督师,你责罚额吧。」 乔元柱叹息拱手:「得你如此,督师在天也可以欣慰了。」 「你这么说,额老牛就更加羞愧无地了。」 牛成虎自责的摇头,目光随后看向站在乔元柱身边的一个年轻将领。 ---那将领二十岁不到的样子,五官端正,棱角分明,微黑,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冷静,站在那里,其情绪好像一点都没有波动,但明明他棉甲外面罩着一件素衣、头戴的铁盔上还缠着一圈白布,这是家中大丧,为父母戴孝的装扮。 「你就是榆林新任尤振武吧?」牛成虎问。 「是。」尤振武抱拳行礼:「见过牛总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