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 刘芳亮将旗下。 望着高大的攻城云梯车,化成冲天的火焰,顾君恩有些目瞪口呆,攻城的过程,远比他想象的更不顺利,榆林军的战力,也远比他想象的更强。想到此,他心情沉重起来---营中一共只携带了四辆云梯车,一辆在行进中被榆林军火炮击毁,此时又被烧毁一辆,只剩下最后两辆了,比起云梯,云梯车能给士兵提供更好的保护,同时更能快速登城,如果没有了云梯车,只靠云梯爬城,伤亡一定会更大。 刘芳亮的面色依然冷酷,云梯车的烧毁固然可惜,但有战争就必然会有损失,他不会怜惜,铁裹车和掘城车都已经靠近城墙,云梯也竖起了不少,总体进展仍在掌控中…… 城头。 烧毁闯军的云梯车,解决一个危险,城头掀起一阵欢呼。 尤振武却不能轻松。 云梯车烧毁,但贼人的铁裹车和掘城车却是一个难题,虽然可以用浓烟将里面的闯兵逼出来,但柴草和火油毕竟有限,不可能这么无限的使用,还是要有其他的破解之法。 “总镇,贼人的云梯车被我烧毁,实在壮我军威,敌人使用云梯,蚁附攻城,威胁尚可应对,但贼人的铁裹车和那小房子一般的物件,却是不能小瞧,我们在城上守,他们在城下挖,悬楼对付不了他们,柴草和火油也是有限,时间长了,必然会被他们挖成坑洞,一旦埋入炸药,城墙就危险了!” 震天的喊杀声中,李承芳大声道。 尤振武问道:“你以为当如何?” “搜集火药粉末,从城头洒下,再扔烂棉被和草束,最后投下火把,以火把之力,点燃火药和棉被,今日无风,燃起的烟火,更胜于火油和柴草!”李承芳道。 尤振武眼睛一亮,点头道:“好计,就请你去见刘廷杰和侯拱极,令他们即刻这么做。” 李承芳拱手,大步去了。 这时。 “砰砰砰砰~~” 刚刚沉默不久的炮战,重新又开始,因为战事激烈,不论闯军还是榆林军,都等不到炮管完全冷却,只要稍微冷却,就会迫不及待的重新装填,对敌人展开攻击,闯军炮营仗着数量优势,这一轮炮击尤其猛烈,大小火炮对着城垛不断射击,根本不顾及可能误伤到同伴,被命中的墙垛砖石横飞,惨叫不断,榆林军军官大声提醒,让士兵们严守各自垛口,暂时躲避,不要轻易露头。 炮兵却相反,刘廷夔连云王永春指挥炮兵,拼命反击。 忽然“砰”的一身巨响,硝烟弥漫,城头一阵惨叫,却是一门大将军炮在连续发射之后,耐不住压力,发生了炸膛,五六个围在其两旁的榆林炮兵猝然倒下,有一支手臂在空中乱飞,王永春侥幸不在其边,同时因为安全手册,弹药离着大炮也比较远,没有引起殉爆,但大将军炮的忽然炸膛和伤亡,还是令城头的军心士气为之一沮---古人迷信,将大炮炸膛视为上天不助,天不助,人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 尤振武不敢大意,亲自冲到炸膛现场,指挥伤员撤退,大声鼓舞士气,刘廷夔也是争气,关键时刻,一炮直接命中了闯军的一门重型佛朗机炮,虽然有一人高的沙袋防护,但这一炮准确命中中心,巨大的动能将佛朗机炮的炮管和两个闯军炮兵直接掀上了半空,那轰然的声音和冲天的烟尘,整个战场都能见到,榆林军士气重振,闯军却是为之气馁。 “咚咚咚咚~~”的战鼓声中,铁裹车和掘城车有其他办法,只能是火烧烟呛,闯军也是精的很,烟火大了,便从铁裹车和掘城车中撤出,待烟火变小,立刻重新冲入,你来我往,双方不但比拼意志,更比耐心。 同时,闯军的云梯不断竖起,在攻城的同时亦是分散守军的注意,喊杀声震天,攻城愈紧,箭矢在空中飞舞,双方不住的倒下。 掘城车和铁裹车一班人掏挖一炷香时间,立刻换另一波人进去,往来不停,队官大声嘶吼,要所有人加快速度。 忽然,掘城车上方的城头响起了一阵呼喊,却是这一片的火把全部被撤去,随后人影乱晃,呼呼的扔下了成堆的不知道从哪里收集来的烂棉被,正砸了掘城车的出口处---掘城车前面抵着城墙,后面是出口以共出入,现在出口被扔下这么多的烂棉被,里外闯兵都有不妙的预感,尤其是看到那些烂棉被有渗出的火油,鼻尖闻到刺激气温时,就更是不妙,于是哨总、部总大声呼喊,要部下冒死搬离这些该死的烂棉被,但不等他们扑上,呼,城头有两个榆林勇士用布袋撒下黑色的粉末,如细煤一样,倾头而下,乱飞乱舞,整个城墙根下,包括掘城车在内,瞬间都被其包裹,如黑烟肆虐,令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射死他射死他!”部总指着两人大喊,有闯军弓箭手急促发箭,一个榆林勇士闪躲不急,被射中咽喉,消失在城上。 这不是煤。 有见多识广的闯兵意识到。 但再想反映已经来不及了,城头“呼呼呼”扔下了三根燃烧的火把,“砰!”仍然在空中飞舞的黑色粉末,顿时就被火把点燃,发出小范围的爆炸,烂棉被燃起熊熊大火,直将掘城车的整个入口都封住了,正在里面忙碌的七八个闯兵,一半被火焰殃及,变成了火人,扔了手中的铁锹,嚎叫倒地,却无法奔出,另一半人本能的龟缩到城墙下,想往他们刚刚挖成的坑洞里面钻,但坑洞狭小,岂能容住他们?忽然的爆炸连同炙热的燃烧,瞬间消耗了周边的空气,最后无有一人逃过,全部化成了尸体,不是被烧死,就是被呛死了。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