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的黑,与这夜色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他武功高强,阿尔烈他们绝不是他的对手。
“你们先走!”我将风满楼在阿尔拜城中的所在递给了阿尔烈。
“可是......”阿尔烈还有些犹豫,赫昆看了一眼越发虚弱的那失,挽紧了他的手,“走啊!”
我驾马迎风而立,那个面具人停在离我五步远的地方。他显然因为刚才的失利而愤怒万分。
“你受了伤,打不过我的。”
听了这话,他似乎更加愤怒了,握着手中的刀刃便向我袭来。
越是怒火中烧,就越是方寸大乱。
他的一招一式皆有章法,可惜他的心不定,就全只剩下破绽。
刀剑相撞的声音在大漠中响起,只有天上那一轮弯弯的弦月,是照向大地唯一的光辉。
他横劈向我,我双手握剑竖挡,他力道很大,我索性卸力后仰,他没有预料,一时控制不住刀的走向,徒徒将要害暴露到了我眼前。
我迅速起身落剑,一道剑光之下,他的面具应声而裂,碎成了两半跌落在沙尘之上。
他的眼中满是错愕,随即变为了惊恐,他无助地摸上了自己的脸。
面具之下,竟然是一个中原人。
即便那张脸满是疤痕、甚至还有一半全是凹凸不平的烧伤。
他在沙漠中找不到方向,横冲直撞地暴走着,仿佛尘封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将他包围,将他吞没。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不自觉地放下了剑,驾着马与他背道而驰。
阿尔烈三人看到了我十分欣喜。
“符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不愿再谈论刚才的事,“那失怎么样了?”
风满楼的小六坐在那失身侧,“现在没法儿找大夫,我只能先用现有的东西先给他包扎止血。”
他向着不远处桌上的药草和绷带点了点头。
那失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满头大汗。
“楼主别担心,他能熬过今晚。”
小六看出了我的担忧,又补充了一句。
多曼和王后的所作所为很快就传到了可里呼邪耳朵里。
王后他们的人在城中搜寻许久,也未找到我,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里呼邪归来后的第二天,我便带着阿尔烈三人回去了,那失的伤需要好好调养,我们绑来的大夫实在是医术不精。
好在我们回来得够及时,广场上,一队骑兵接到可里呼邪的命令正准备整装搜寻全城。
我抬起头,阳光格外地刺眼,两根柱子中间,挂着一个面目可怖的头颅。
听人说,那是王后和多曼给可里呼邪的交代。
“阿雪,你没受伤吧!”可里呼邪听闻我回来了,从大殿内冲了出来。
他朝着我望的方向看去,声音瞬间变得冷淡,“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敢动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听着十分刺耳。
“是阿尔烈、赫昆还有那失他们帮了我。”我向身后三人望去。
可里呼邪似乎很高兴,“赏!”
“那失受伤了,需要好好调理。”我将他的手抛开,朝着宫殿内走去。
阳光下,那双迷失的眼睛从背后盯着我。
我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就过去了,直到可里呼邪那天来找我,我才知道我真是太单纯了。
“阿雪,我此去赛因山围猎,已和西域各国达成了一致,他们都会帮我攻打漠北。”
“那又如何。”我抿了一口茶,装作毫不在意。
“我不想死太多的人,我需要你的帮助。”
若非是听了他刚刚说的话,光是看着他真挚的眼神,我简直都要感动得落下泪来。
“既然不想死太多人,为什么要打仗呢?”
他将头瞥向一边,“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房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那失的伤已经彻底好了。”
我早就知道了,几天前,我们还一起喝了酒。我不解地看着可里呼邪,他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他们的轻功学得很好,想要少死一些人,就要牺牲一些人。”
他扭过头望向我,那眼神就好像盯着那个悬挂的人头一样,浸人的冷漠。
“你什么意思。”
“我想让他们三个先去角虎城探探路。”
我笑着看向他,满眼的失望,“你在逼我?”
他避而不答,“他们是军人,早就做好了这种准备。”
“当然,”我看着他,“你是不是还要说,为国捐躯是他们的荣幸?”
“是一种荣耀。”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突然想到了江辰,是不是在他眼里,为了江山也可以牺牲任何人,是不是为他牺牲也该觉得荣耀,是不是他看着下位者的眼神也一样的轻蔑和冷漠。
我望着可里呼邪,“你们都一样。”
他显然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只是捏紧了拳头,在我准备出门时冲了过来,一把将门按了回去。
我转过身去,他低着头站在我的身后,“布防图,我现在就要。”
我冷冷地看着他。
他一咬牙,目光沉静地望着我道,“风满楼。”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叫小六是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