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从村支书家借来一个炉子和药罐子,里面煮着各种药材,一时间,小小院子里满是药材的味道,我领了一个小板凳坐在苹果树下看着他忙忙碌碌的把山上采来的草药处理好,沥干水分丢进锅里熬药,虽然我的手很疼,可是嘴角一直带着笑,现在我感觉到了温暖,像是个总是会跟在妈妈身后的小孩,仰头好奇的问着他这是什么。 “给你用的药。”他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话语轻柔了不少。 我忽然想起言初说的话,要用活人的血做药引,那-----我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他的手上,那双往日白皙,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上多了不少的黑斑,似乎是染上了植物的汁液留下的痕迹,还有不少擦伤,有些红肿,还好没有明显的刀伤,我的心里不免松了口气,好像自从我出现之后大哥总是三天两头会受伤。 他回来的时间是黄昏,药一直熬到晚上,大哥一直坐在炉子前看火,我就这样默默的蹲在旁边看他,看着他拿着黑漆漆的药材涂在白色的布上,等到凉的差不多了唤我过来细细的裹起来,药还没有完全的凉透,有些温热,可是敷上去温温凉凉的,很舒服。 他难得用轻柔的语气对我说“早点睡吧,明天就会好了。” 我看着他乖巧的点点头。那句谢谢梗在喉咙口,许久,我才说出一句,“晚上吃红烧肉,我的份让给你。 晚上,我坐在床上拿着蒲扇轻轻的扇风,望着那只裹得和粽子一样的手,心里五味杂陈。 江元舒还是窝在外面的桌子上整理收集来的信息。 我无聊的从床上爬起来,玩不了手机,也没有电脑,无事可做,只能窝在他的旁边趴在桌上侧头看着他写着什么的他,我想他是热的,时不时的晃动扇子给他扇风。 是夜,言初蹲在瓦片房上,娇娇不情愿的坐在草垛边,细细的听着动静。老房子都会留一个天窗,用玻璃封起来,言初站在天窗上看到白天的老人在夜晚对着一个脸色铁青的男人扇风,嘴里念叨着什么,男人看着有四五十岁,瘦瘦干干的,双眼紧闭。 何国强从山顶的寺庙望着山下寥寥灯火的山村,手中的念珠不住的转动,“众生皆苦,何必为难世人呢?”他轻叹一口气,嘱咐山上为数不多的和尚“这几天山下还是不大太平,千万不要下山。” “是,师父。”五个小和尚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 “早些休息吧。”他望着那扇朱门,许久才回过头,关上庙门打着手电踏着长满青苔的台阶下山。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眼熟的庭院里一个男人拿着棍子对着我一阵猛打,身上的疼抵不过小腹传来的温热,我看着那个男人,又老又丑,甚至还有些驼背,我不屑的笑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却被他一脚踢到狠狠的摔在地上。 “呃-----”我闷哼一声,捂着肚子,疼痛让我快要昏厥,可这样还是生不如死。 “呸,你这个烂心烂肝的老东西。”我气若游丝的啐了一口口水,呵呵的笑几声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觉我躺在猪圈里,本就邋遢的衣服更加的邋遢。 只能勉强的爬起来,翻出猪圈。想要拉开门才发觉已经上了锁,我使劲的摇晃着门,透过缝隙,我望见外面的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忍不住扶着门跪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泪水中都是苦涩的味道。如果,我没有帮那个老人,一定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我痛恨又后悔,却无济于事,心早就已经死了。 我坐在猪圈外的稻草上,望着门外透进来的一丝光亮,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这一刻,我只想要活下去,活下去就好。 在一个夜晚,我看着没有关的门,拉开见到了久违的外面,心中的恨让我想要杀了他们,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下手,只是往山里走着。 河边,我脱下臭烘烘的衣服,仔细的清洗干净,又把头发洗了又洗,河水冰的像是冬天的雪花和寒风一样,我打颤这穿上洗干净的衣服,夜风吹过我的身上,冷得我直打哆嗦,山路视野不好,我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才踏上那寺庙前的台阶,迫不及待的敲响那扇朱红色的门,体力不支的靠着门倒下。 我躺在佛像前,侧头望见泥塑的菩萨垂眸看和我,万生看来佛祖是怜爱众生的,我却不觉得,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佛祖的存在,真的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受到这不公的待遇,当畜生一样被虐待吗? “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我的嗓子疼的像是针扎一样,“如果世上真的有佛祖,他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生不如死吗?”和尚转动念珠的手听了听,眼中似乎是有着迷茫,“众生苦与乐皆有定数。” “我到底遭了什么孽要被这样对待?”我冷笑一声,愚昧的和尚只是一味的相信佛祖,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救他,我的心中有些唏嘘,朱红色的门被敲得乓乓作响,门外嘈杂的声音我心里不禁开始加快跳动,不用他打开门我都知道门外的人是谁,我往角落里缩了缩,抱紧了身子,伤口裂开慢慢的往外渗血,染红了衣衫。 我望着起身开门的和尚,四肢并用的爬到佛像下,这样做没有用,因为我还是被一群推开和尚的的男人们拿着锄头和镰刀气势汹汹的从供台下拖出来,我全力的尖叫和挣扎,他们揪着我的头发像是扯一条狗一样,我的挣扎没有一点用,就这么被拽着拖下山。等着我的还是一顿暴打。 和尚啊和尚,佛祖没有用,我望着满天的星辰,那样的广阔无垠。 “老东西,我就是死了也会化成厉鬼!”我浑浑噩噩的过了四年,有了一个三岁的女儿,曾经无数次看到了那个和尚,我好像是疯了,连着记忆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等我清醒过来已经有了一个干枯胆怯的女儿,当我看到那个老东西把我的孩子打得呕血,我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这山里的村子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恨透了这一切的一切。 如果能一把火烧死了该多好。 身上的痛不见了,我安然的睡着。 这段时间,我似乎在积攒所有的恨意,等着有一天散发出来。 我悠悠转醒,头痛欲裂,用裹着布的手捂着头,望一眼身侧的大哥,一张好看的脸扭曲着,似乎是异常的痛苦,白皙的额头上密密的渗出一层汗水。又转头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