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的预算已经在今年的基础上增长了20%,但业绩能不能实现等比例增幅还不好说。如果你们愿意把明年的业绩目标在今年的基础上上调50%甚至更高,我可以去向老板申请,把你们部门的预算上调。你看行吗?”
“秋大总监,我不太认同你的观点。”周简说话的口吻开始强硬起来,显然是没多少耐性再跟她磨下去。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绕起圈,边走边说:“要获得巨大的利益就必须承担巨大的风险。像你们这样做事情步步为营、谨小慎微,是干不了大事的。我们来打个比方吧。你有一片园子,里面种了苹果、梨子、草莓、西瓜、葡萄等等各种水果,假设土壤和环境条件是适合所有水果生长的。在播种施肥浇水的阶段,你是无法预知那种水果会长得更好,获得丰收。但你是不是对每种水果都要付出同样的心血?该施的肥,该浇的水,该翻的土,该付出的劳动,哪样能少啊?前期要做的事情全部都得做,而不是靠预判说哪个可能不太好,我就少关注一点。对不对?如果所有的水果长势都很好,硕果累累,那自然皆大欢喜。但是,若其中只有一半甚至只有一种水果很好,其他的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没有收成,那我们也只能自己分析原因、总结经验、避免重蹈覆辙,到第二年的时候换种其他的水果,是不是还得重新再来一遍,投入的心血只会增加不能减少吧?如果果园要扩大,那投入是不是相应也要增加?但你无法保证明年的收成就一定会比今年更好!种水果如此,培育市场同样如此。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不断的试错和积累,还没到摘果子的时候。这种时候的投入全部都是投资,投资就要承担风险,承受失败。不是去斤斤计较该不该施肥浇水。”
“你说的没错。种水果是技术活,精耕细作、科学种养才能让作物健康成长。我并不反对投入,我只是觉得投入应该有分寸、有依据、能站得住脚。我虽然不懂市场,但做投资总得计较投入产出比吧。咱们不要一下子把费用定得太高,一步一步来嘛,不够了可以再申请,到年中的时候复盘一下再调整也不迟啊。”
“哎!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算了,我也不跟你说了,我直接找子歌谈。”
(三)
周简气呼呼的走了。秋灵并未太在意。这种事情她经历过无数次了。每次只要做预算、定目标和算考核的时候,各部门为了自己的利益,总是要争上一争的,谁都不愿意吃亏,这是人之常情。但她的原则是只讲理不论情,不是谁的职位高、谁的声音大就管用的。
下午龚子歌来上班,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周简等人连番轰炸,说的都是预算的事。幸亏他昨晚跟秋灵已经通过气了,两人口径一致,要加可以,制定部门业绩目标,年中考核调整。
龚子歌是这样说的:“Justin,现在秋灵跟老何是公司的两大门神,别说你们市场部的费用吃紧,你知道吗,他们直接把我划进总经办,给我施起了紧箍咒,所有开销一律入总经办的帐,每月有额度限制,跟信用卡一样,不能透支。我这董事长加总经理都要看他们的脸色才行。”
周简眯起狐狸眼,皮笑肉不笑的说:“子歌,没有你的授权,他俩敢拿鸡毛当令箭吗?说到底,公司还不是你说了算?”
龚子歌两手一摊,无奈地说:“没办法,我要遵守君子约定,就跟当初咱俩说好的一样,我充分信任你们每一个人,属于你们职权范围内的事情,我绝对不置喙半句。我不想用职权来压着你们做事,如果大家意见不统一,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沟通、再沟通,反复多次沟通,直到找到大家都认可的办法为止。这是我们公司的文化,也是区别于其他公司的地方。希望你能够理解。”
“你的意思是这事你不管了,由他们两个说了算?”
“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几方意见不能达成一致,这个方案就不能通过。所以,如果你想快点拿到钱,只能去说服他们。”
“如果他们就是不同意呢?如果他们带着偏见呢?你这样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Justin,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他们的人品。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找到和谐共处的折中办法。我给你透个底,如果你们因为这事一直僵持着,我肯定会出面协调,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但在那之前,我愿意做壁上观。”
“子歌啊,没想到你越来越狡猾了。这种御下之术不会是跟你老子学的吧?”
“呵呵,Justin,如果你坐到我这个位子上,肯定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兄弟之间向来坦诚以待,不玩心眼。你就体谅体谅我的难处吧。你找机会再去跟老何、秋灵好好说说,让他们了解你们的难处,或许事情就没那么难了。”
“你呀你!”周简用手指了指他,看穿了他的狐狸本质。两人心眼加起来没有上千也有好几百。这样的说辞显然不能让他信服。但他已经明白子歌的态度,看来这事还有得磨。反正是明年的事,他也不着急,那就再等等呗。
龚子歌得意的用手指轻叩着桌上还未签字的预算方案,有人帮他唱红脸的感觉还不错。
“KY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他问周简。
“没想法,人穷智商短。”周简没好气地回他,话音没落就迎面飞来一个大抱枕。他本能伸手接住后,塞到身后,舒服地闭目养神起来。
子歌坐到他旁边,捅了捅,问:“真没有?”
周简老僧入定般不搭理他。
“听说这个克里斯汀·杨是个单身的半老徐娘,以你我两人姿色,你觉得我们施一招美男计如何?”
周简不可思议地睁开眼睛瞪着他,强忍着没出声。
“不行吗?那就再把田宇算进来,合我们三人之力,能不能把她拿下来?”龚子歌摸了摸下巴的胡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