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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为什么练了这么久的琴还是无所长进吗?”
“愿闻母后指教。”
“我们所处的红尘世界灵力充裕,人人修习琴棋书画,或是读书,或是练武,乃至于务农务工、航海行商,三百六十行只要学得精妙练得娴熟都可以获得灵力修行而入玄妙境界。反过来说,要想把这每件事干好,也需要通过修行来把灵力反馈于所要学的技能上。你现在灵力获得的足够了,却没有修行,自然而然就到了你琴道的瓶颈了。”
“修行?”
“对。”颜徊点头,“你可以用各种技能入道来获得灵力,但是灵力必须经由修行来消化,不然就是无用的。修行的大境界又分为北辰、若英和扶光,其中北辰分为沧溟、岱渊这两个小境界,对应星海,若英分为莲华、月华这两个小境界,对应月光,扶光分为飞琼、惊鸿这两个小境界,对应日色。你现在刚入沧溟初期,灵力还没稳固下来,在你体内乱跳,你弹琴的时候就顺着你的手指随意流淌,你当然弹不好琴啦。”
“那,那我该怎么办?”白湘苦恼地说。
“来,跟着我的动作做。”颜徊盘腿调息,“调整你的呼吸,先吐气再吸气,凝神静气,感受一股能量在你的身体当中循环,冲撞你的丹田,顺着你的血液循环。灵力自宇宙天地而来,无处不在,感受它存在于你身体的每一处,然后接纳它,尝试着带领它走上楼梯,让它为你所用。”
白湘这么一试,果然身体轻灵,精神百倍,只觉得天地精华都为她所用,只需一拨弦便是旷世名曲。
“太好了。”她抓住颜徊的手,“母后,我日夜不休地这样修炼,宫宴前一定能有所长进,到时候一定能为母后争光!”
“傻孩子。”颜徊揉了揉白湘的头,“修行之道何其艰难,母亲当年以文入道,以西凉状元之文才,如今也堪堪达到岱渊后期,未尝能一窥若英之境。到底修行到最后登仙成神也只是虚无缥缈之事,当世修行讲的是经世致用,人世杂务繁杂,更不能丢弃。若是一味修炼不分日夜,就是走火入魔了。天色已晚,快快去睡觉吧。”
白湘是个乖巧的孩子,不敢违抗母命,即刻就寝。
第二日,白湘醒了个大早,凝神闭目,又开始修炼了。
她苦苦思索,却不得要领。灵力在体内横冲直撞,如同洪水一般,不把她淹没就不肯罢休。
气息太乱了...
太乱了...
还是乱......
她烦躁地冥想了一个上午,终于克服了暴躁的灵力,把它们全都挤到了一个小空间里,然后再把灵力放出来,这一回灵力乖巧下来,变得宁静沉稳,就如白湘的性格那样,静静地在她四肢内流动
成了!
白湘睁开眼,一脸欣喜,她现在已经彻底进入了沧溟初期。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只需要每日练习几个时辰,让灵力和自己拥有默契,稳定地受自己的控制就行了。剩下的时间,她还能用来思索首能够一鸣惊人的曲子。
这时宫墙外传来一阵喧闹,銮舆声动。
是了,眼下大抵到了戊时,白湘暗暗想道。每日这个时候,白长青就回来到椒房殿,却不是为了看皇后颜徊或是云华公主白湘,而是为了看西凉女帝当年颠沛流离之时产下的王女,如今的琼华郡主白泽。
天下父母的心大抵都是偏的,只是因着白泽身份特殊的缘故,白长青对她的偏心里更添了十几二十分的不得不偏和愧疚。
这西凉国的江山,原本就该是她的。
白湘知道白泽受宠理所当然,她也很喜欢这个小妹妹,但是每当她看到母亲黯然的脸,看到父皇对后宫一切的漠不关心,她的心里都有些闷闷的发堵。
“大王来了。”颜徊替白长青脱下厚重的外袍,整理衣衫,白长青的脸上布满阴云,显是又受了朝臣的气,“听说今儿韩尚书今天在紫宸殿前跪了一个上午?”颜徊试探性地问道。
“又是为了和唐之事。”白长青并没有让颜徊详细知道的意思,他似乎觉得颜徊一生下来就是个深宫妇人,从未参与过朝堂的叱咤风云。
颜徊却失了神,口内喃喃:“和唐...和唐...”
唐国刚刚统一了东南一带,又接纳了百越诸国的投降,一时声势浩大。却似乎每个人都忘了,颜徊在来凉国赴考之前,也是百越南国之人。她生长的小国不许女子为官,她一赌气,便离家出走,跑到西凉这出了名的女儿国来。那时中了状元,鲜衣怒马,名闻天下,是何等潇洒!没想到位极人臣一番折腾之后,却又逃不过相夫教子的命运。
白长青没有理会颜徊的失神他向来是不顾她感受的,他径直走向内殿,白湘和白泽正在对弈下棋。
白湘躬身行礼:“参见父皇。”
“舅舅!”白泽丢下刚才还举棋不定的白子,扑到白长青怀中。
看见妹妹,父王才难得露出了笑容,“来,让舅舅看看,琼华又长高了。”
白长青笑着招呼白泽,除了在白泽面前,他绝不会这么开心。夺位之事似乎给他上了一层极重的枷锁,让他不断约束自己的情绪,让他不能开心,他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他似乎认为全天下都没有人再可以享受平凡普通的快乐了!
除了白泽。
白长青抱起白泽,喜笑洋洋,看着比嫡亲父女还要亲密上不少,“听校场的安校尉说你最近枪法又有长进,耍一套给舅舅看好不好?”
白长青把白泽放在地上,她耍起枪法来,白长青的眼中闪过惆怅和无限的追思,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嘁,这薛家的枪有什么好的,还不如我自己耍的长拳,改日一定要把我的拳法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