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那绣花荷包……
“你也知道,她年纪还小,不懂事,头一回送人,人不收,还被姐妹们又是打赌又是笑话的,最后埋到了土灰里,她要是心灰意冷以后再也不敢给人送荷包了,你负责啊?”慕楚晞说的一茬接一茬的,头头是道。
“我……”叶儿听她这么一番说道,顿时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我负责不了……”
慕楚晞听着有些好笑,又逗他道:“我出去不带女兵带你,难不成你伺候我吃饭睡觉、梳洗更衣啊?”
“我……”这话一出,更是把叶儿噎的死死的,又是好一会儿才低声憋出一句,“我可以给你打热水,给你在门外守卫……”
话一说出口,那憋红的脸上,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只剩下手足无措的局促和紧张不安了……
慕楚晞看着眼前的他这般模样,禁不住回想起记忆中的那个顾云恩……
眼前呆呆傻傻的他,似乎已经离往日那个意气风发的白马少年郎已经有些遥远了……
而他的仇家,那个恶贯满盈的老贼,如今却是越发的只手遮天,为所欲为……
这满门的血仇,将来可如何才能讨回个公道?
他变成如今这般模样,难道是他顾家在天有灵,为了保住这最后一丝血脉,故而让他摔到了脑袋,什么也不记得了……
难道,他这一生,就这样一直下去,也许一无所知平平安安,却是隐姓埋名不见天日……
慕楚晞只顾自己出神,似乎已经忘了眼前还站着个等着的大活人……
直到叶儿抬起头,瞧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开口唤她:“少,少将军……”
慕楚晞才回过神来,看看桌上汤罐子里还剩下一大半甜汤,便道:“你姐姐这汤熬多了,你喝完吧……”
说着便动手盛出来给他,脑子里却还是继续在想对付老贼的事……
“少将军……”叶儿看她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试探的问道,“你是不是还在难过小曲惨死的事啊?”
“你说什么?”慕楚晞手里汤勺一抖,抬头问他,“你是如何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你那晚……喝了那么多酒,我在宝儿姐姐后边都听到了……”叶儿又低下头,老老实实的承认,“她跟杨护卫在说话……”
“你……”慕楚晞气得真想像宝儿一样动手揍他,“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是让你别出来吗?!”
“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喝那么多酒,那么难过……”叶儿却毫不知悔的道,“少将军你罚我跪三天祠堂我也想知道……”
“你……”慕楚晞手都抬起来了,看他一副不怕死的倔强模样,又气呼呼的一把放下道,“你不好好养你这一身伤,要知道这些作什么?”
“少将军,历来不是有长史劝诫匡正皇子言行的吗,你们说的那个亲王,怎么能那般残暴凶狠呢?”叶儿不答她,却反问出这么一句来,“为什么他要杀你的人啊?你是不是很危险?”
长史?
怎么忘了这一层……
自己是气糊涂了,是只顾难受过头了……
慕楚晞一听,也不答他,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一计泛上心头……
她再抬眼看看叶儿,一脸严肃的盯着他满是担心的眼睛,十二分郑重的交代他:“不管你听到多少,对任何人都不许提起一个字,知道吗?!不然,我就送你离开将军府,永远都不许回来!”
“我知道,我跟谁都不会说的!”叶儿忙认真的点头答应,还纠缠的问,“少将军,你让我帮你好不好?”
“不好,出去玩你的兵器和小木头人去。”慕楚晞斩钉截铁的直接一口回绝,扭头转身坐下道,“好好吃饭好好喝药,养好伤才是你该干的正经事。去把杨护卫给我叫来,再敢偷听我就打你宝儿姐姐鞭子,叫她管不住你!”
“我……”叶儿原本还想挣扎说两句,可看她扳起脸来拿宝儿要挟,便不敢再做声……
她要找杨护卫来,必是有事商量,更不敢久留……
便有些不甘心却又不敢反抗的出去了,食盒都忘了收拾带走……
等杨护卫过来,慕楚晞使个眼色看一眼门示意,杨护卫便让卫兵守着,进来听候吩咐……
“少将军,有何吩咐?”杨护卫关上门,一如既往的压低声音说话。
“你可还记得曹王身边的孔长史?”慕楚晞也压低声音道,“孔长史是先贤孔夫子之后,其父起投奔高祖侍君……”
“听闻他为人刚正,可如今他却负责监督如此不循法度的曹王,一定很头痛……”杨护卫接话道。
“不错。”而慕楚晞却道,“不止要让他头痛,我们还要让他痛心疾首……”
她还记得小曲那那孩子的音容笑貌,小小年纪无辜单纯……
眼下动不了曹王,他手底下那两个残害小曲的亲信,留着早晚是祸害,不除不解恨……
而借长史之手,则是暗中的计谋……
“少将军可是有主意了?”杨护卫听这话还不十分明白,却看得出主子已经有计策了……
“你去找人,用狼血画一张孔夫子的画像来,不要落字留章,越是血腥的狼血越好!”慕楚晞目光凌厉,压低声音道,“我们动不了曹王,却可以斩断他的爪牙!”
“少将军是要送去给孔长史,以做警告?”杨护卫有些明白了,长史有权处置危害皇子亲王的人,包括危害皇族声誉或是指使皇族犯错的人……
“孔长史跟在曹王身边,必然知道吴德莫良那两个无耻之徒所干的坏事,如此一来,必然觉得愧对先祖……”但是他又有些担心的道:“可是,如此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