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接触到他们权力的核心,临川霁越是能感觉到,他们群体生活的秩序还停留在封建时期,像是五官和四肢都错位的人体肖像画,越是细看,这秩序中理性的缺乏越是让临川霁产生了强烈的不适。
一旦深入探究,就让她不由自主地产生想要重构这一切的冲动。
临川霁的能力与她的性格息息相关。在习惯了思考和推论的她的眼中,没有什么是不可被解构的;是否要重组事物是取决于各方因素影响下的选择。
越是对这秩序感到不适,就越是在重建它的过程中感到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我深深地吸一口气,缓慢地呼出——我听到了孩子们下楼的脚步声。
惠走路很稳,津美纪的步伐并不规律,真依、真希姐妹两个总是一前一后地走着,只不过不再手牵手,姐妹俩的步伐声音总是交叠在一起。
孩子们刚刚在楼上的游戏室里玩得很尽兴,他们走路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轻快很多,还伴随着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我能听到津美纪提醒他们小心脚下楼梯的话语。
那些光是在设想如何推翻这一切时的满足感和愉悦感,被孩子们此刻的话语和声音以不可抵挡的力量推到了一边。孩子们的行为当然并不总是遵循着大人认为的理性,但是和他们在一起是可以全然放松的。
在以往我常常体会到的、创建并完成一件事得到的正面情绪以外,他们让我感受到了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宁静。
这样想着,我闭上了眼睛。
当伏黑甚尔开门的时候,他一开门,就可以看到4个小孩把头刷地一下转过来,对他竖起手指,比了“嘘”的手势。
伏黑甚尔满脸莫名其妙。
津美纪走上前要帮他拿购物袋,伏黑甚尔一边脱鞋换鞋,一边自然地抬高了手不让她碰到。
津美纪无法,用口型对他说:“霁睡着了,别吵醒她。”
伏黑甚尔听到这话往沙发看了一眼。临川霁被几个孩子团团围住在沙发边,真依和真希都趴在法兰绒边缘,伏黑惠坐在沙发另外一端。
只这一眼,他就发现。
临川霁这家伙,绝对在装睡。
不过他懒得戳破临川霁的小伎俩,抬腿就往厨房走。津美纪对他用口型说出来的嘱咐,伏黑甚尔也只是敷衍地点点头。
津美纪显然感觉到了他的敷衍,她无奈地停下脚步,转而趴在了沙发靠背上。这几个小孩确实都没见过临川霁这个大忙人睡着的样子,一时都盯着她看。
伏黑甚尔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餐——反正临川霁会给钱,而且给的很大方。
当他开火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孩子们惊叫声和他的老板得意洋洋的大笑。
伏黑甚尔往外瞥了一眼,在沙发上的3个孩子都被临川霁用这张大的出奇的、奶牛花色的毯子(这是之前他带着孩子们去商城的时候,孩子们投票出来的最喜爱的那一款)裹了起来,趴在沙发上的津美纪也被临川霁伸出一只手臂揽着,孩子们像小动物一样挤在一起,被她贴着头发亲昵地蹭蹭,每个孩子都被蹭得头发乱乱,害羞又高兴。
伏黑甚尔只看了一眼就继续洗菜切菜。他下手很稳,锅里的水已经开了,水汽糊上了厨房的玻璃窗户。在失去反射效果的玻璃后方,伏黑甚尔露出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