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棠说这话,也是在气头上,谁知还真误打误撞让他碰上了。 只见秦礼先是震惊地瞪大眼睛,随后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秦恪。 那眼神中颇有几分难以置信,又带着对秦恪的控诉。 “皇兄怎么什么都跟她说啊!”他恼羞道。 然而秦恪无甚反应,只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江语棠,似是也在等她解释。 江语棠则完全不敢与这兄弟二人对视,别开目光,说的含糊。 “总之兰英现在是我的人,你休想带走她!” 二人之间稍稍缓和的气氛,又因为这一番争吵降至冰点。 秦恪不表态,秦礼也拿她无法,只能按着自己的眉心缓解烦躁。 “咱们心平气和地说,你不能不讲道理。”秦礼试图好声好气。 但这番话,却点燃了江语棠的火气。 她冷哼一声,“官员腐败,倒是成了我的不讲道理?你要心平气和是吧,那我就好好与你说道说道。” 说着平静地坐了回去,话还没说,架势就先摆足。 “我且问你,当朝律法有没有哪条规定,不可经营歌舞戏坊?” 秦礼本不想与她辩这些,可秦恪却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只能坐下与其交 涉。 “你少偷换概念,歌舞戏坊与青楼可不能混为一谈。” “风雅馆的情色交易是最近才开始,且大多数人都未参与其中,他们难道就不无辜?便是那些被迫接客的人,根源上还不是因为买卖人口?” “五殿下若真想做出一番成绩,叫陛下刮目相看,就别把眼光局限于一个小小的风雅馆。民生大事,才是你作为皇子该考虑的。” 她这一番话说的算是毫不留情,连绍和在旁边听着都倒吸一口凉气,生怕秦礼会暴起。 但秦礼听了这话,却是微微一愣,不由看向了旁边的秦恪。 对于秦礼而言,他是爱护自己的兄长,是值得敬重的良师;他即便冷淡,却也用他的方式,一直护佑自己至今。 可似乎是过于冷淡,他也从未不曾与自己说过重话,也不会在自己犯错之前多劝一句。 有时候秦礼甚至在想,他们之间是不是只有利益交换,而非真的兄弟情。 但此时,秦礼似乎明白,他今日叫江语棠来的意义。 “多谢嫂子直言不讳的提点,小弟定当铭记于心。”秦礼忽而起身,朝她行了一礼。 还准备与他大战几个回合的江语 棠一愣,成堆的话憋在了胸口,脸色难看。 “你什么意思?阴阳谁呢?”她骂道。 可秦礼面上却只剩下对嫂子的尊敬,让她只感觉背后发麻,瘆得慌。 “人我今日先不带走了,但若京兆府要来追查,还望嫂子多多配合,这对她也有好处。” 秦礼说完,又转向秦恪,深深一揖。 “皇兄的意思我明白了。今日多有打扰,就先告辞了。” 秦恪全程不曾说话,只此时“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但秦礼面上却挂上了笑意,离开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他发的什么疯?奇奇怪怪的。”江语棠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莫名其妙问。 秦恪瞥她一眼,见她确实疑惑,不由觉得好笑,“许是想通了。” “想通什么?” 她不明白,秦恪也不曾解释,只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让她坐过来。 “屋子可收拾妥当了?”他问。 江语棠点点头,“晚浓和兰英动作麻利,昨日就收拾好了,妾身倒是没怎么上手。” 这话,配上她面上那平静的表情,并不像是在生气。 秦恪微挑眉梢,竟有些看不透她,“没怪本王送你回去?” 江语棠心 想搬出去也好,总归不会像是住在他屋里那样,不自在。 可面上人设就算崩的再狠,也总得维持下去,是以垂下目光,也说不上来是不是失落。 “以妾身现在和王爷的关系,总归是不住在一起更自在些,妾身反倒怕王爷生气,毕竟昨日是妾身误会了王爷。” 两方若是相互理解,这不算误会的误会也就解开了。秦恪这才得以与她说起别的事情。 “你买下的女子最好还是送回去,京兆府最近便会有一场动荡,你若留她在府上,很可能会多生事端。” 江语棠多少有些不情愿,“妾身是真金白银将人买下来的,怎么现在还要给他们送回去?” “你若舍不得那点银子,本王可以十倍给你。” 若是两人刚成亲那会儿、江语棠还不知道他底细的时候,说不定真会觉得五千两对他一个王爷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钱。 可最近走访了他手下的那些月月负债的铺子,只觉他有点装大款的嫌疑。 于是委婉说道:“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王爷的银子,还不是咱们自家的钱?这一转手,咱们就亏了五百两,不是冤大头吗?” 听她话里话 外,都是在为家里考虑,秦恪才有了些自己已经成了家的微妙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