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腰牌一直就握在男子的手中,若是他想,早就可以递交出来,也免于起这一番争执。 可偏偏他是等到实在没办法了才拿出来,还是一副肯定她看了就一定会答应的高傲模样,让江语棠觉得可笑又可气。 不过她还真有些好奇,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才会摆出这么大的架子。 于是还真半信半疑的把腰牌给接了过来。 那腰牌上头刻着繁复的纹路,文字也不是大渊的,江语棠本来就研究过这个朝代,自然也能看出上头刻着的是西番使臣的身份。 可既然对方都是这种态度了,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对方脸面,看完之后,就直接扔到了那人手上。 那男子赶紧接过腰牌,好似生怕在自己手上出什么差错,先是胆战心惊,然后就露出了一副瞧不起的模样。 “我倒是忘了,王妃娘娘生长于乡下,恐怕并不认识这牌子所代表的意义,那我便勉为其难与你解释一番……” 话刚说了一半,江语棠就径直从他身边离开,“什么鸟语也配我亲自来学,回去让你家主子好好设计一个图腾来,别拿个鬼画符一般丢人现眼。知道的还敬你是个人物,不知道的,怕是得把你当做专门骗钱的道士抓进大牢里头!” 男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很明显被她这话气的不轻。 看见他这般模样,晚浓都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心想自己要跟主子学的还有不少,倒是兰英忍不住露出了几分愁色来,应当是已经认出了那个腰牌。 她执意要走,男子根本就拦不住,又不好做的太过分,在大街上闹事。只能将目光投到暗处的那个身影上。 于是又从几人的对面缓缓走来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细瘦男子,此时手中敲着一把折扇,装出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皇都城里都说娘娘倾国倾城,只是脾气大的很。本殿原本还疑惑,只觉美人应当不会有这般脾气,今日一见,果然是火辣的很。” 火辣个鬼,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恶心? 要说对他的手下,江语棠还只是反感,只是对这人已经到了厌恶的地步,连带着目光都不加收敛。 那公子明显一愣,竟然开始自报家门,“本殿是西番的九王子,此番前来皇都做客。” 还做客呢,不就是上交贡品,表达自己的归属之意,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江语棠根本不怕他,反倒是冷笑了一声。 “我可听说西番的九王子身高八尺有余,更生的俊朗非凡,为人处事也是端正得体,怎会是你这般模样?现如今真是什么宵小之徒,都敢来冒充名人了。” 江语棠这话明面上是真的在夸奖,那西番的九王子简直是被美人夸的心花怒放,嘴角都忍不住扬了起来。 他心想自己的魅力还真是大,不光在本国的时候有无数人追捧,就连大渊朝的美人,也要为他折腰。 不多时,他满脑子就只剩下自己还是那蓝颜祸水、罪孽深重。 于是正想要跟眼前这个小美人证明自己的身份,然后再听一听她对自己的夸赞,露出如同迷妹一般的表情,就看见对面的人缓缓勾起了唇角。 那笑容当真是勾魂摄魄,砸的他的脑子晕晕乎乎,忍不住上前一步,就要与之细细沟通。 谁知就在下一刻,小美人高声喊道:“绍和,打他!” “遵命!” 绍和大喝一声,上前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莫说是那小鸡崽子一般的九王子,就连他身边的那个护卫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九王子已经开始嚎叫的时候,他才赶紧上前阻拦,却也只有挨绍和打的份。 一主一仆在大街上嚎的那叫一个异彩连连,本就过来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江语棠还当着那些人的面骂了起来。 “咱们大渊朝怎么会出现这种无耻之徒?冒充西番的王子不说,还见着个女子就想动手调戏,真是有人生没人教!今儿个我就让你知晓知晓分寸,看你那双爪子还敢不敢乱往良家女子身上伸!” 这一番话说下来,那可叫一个掷地有声、正义凛然,不仅阴阳了西番都是一群无耻之徒,还保护了大渊朝的无辜女子,一时之间叫好一片。 九王子连连证明自己的身份,就差没把自己的裤子扒下来,指着屁股上的胎记说自己真的没有说谎。 奈何堂堂王子还是要点脸的,当即就灰溜溜离开。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下回若是再叫我见到你,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绍和在后头大喊了一声,然后气势汹汹的站在了江语棠身后。 “主子别生气了,人已经打跑了,一会儿我就去京兆府备个案,他以后应当不敢出来猖獗了!” 绍和这般说着,江语棠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来对身边的几个姑娘说道:“这人瞧着面生,应当是最近才流窜到此地,你们平日里出来也得警醒一些,觉察到不对就去京兆府找人,可莫要让这等歹人占了便宜!” 这般热心的大姐姐模样,一下子就让那几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家蛊惑其中,只觉得自己见到善良的仙女下凡,连连点着头。 江语棠这才得以离开,还真让人去京兆府备了案。 “娘娘,奴婢看那腰牌应该真的是出自西番,您要不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别让西番那位九王子抓住了把柄。”